開門的人,不由得捂住嘴,扇了扇面前的塵埃,咳嗽了幾聲。
大殿重見天日,斜風細雨下,光線熹微照進,金佛在昏暗中,辨認不明。只能瞥見一個大致的輪廓。
有兩個沙彌打扮的孩子,人手一隻香燭,率先進入了正殿。他們踮起腳尖,用香燭的火焰,點燃了殿內各處的紅燭。
一時之間,燈火通明。那燃燒着的火光,照亮了那尊金身佛像。光線抵達斷臂如來後,反出來的光,卻更加耀眼。
“哇,是金的”
“比我想象中的要。”
楊綰綰身材嬌,視線被其他人遮擋住,她看不清。
人羣見門已被打開,便開始涌動了起來。一衆人都一個勁兒地往前擠,楊綰綰被人羣帶着,並非本意地走了好幾米。她在擠壓、推搡中,喫痛地皺眉,呼吸也有點困難。
“別擠了,別擠了,有人暈倒了”突然一個聲音大叫着,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讓一讓,讓一讓,你們快讓出塊空地來,別踩到他了。”說話的聲音,距離楊綰綰不遠。她回過頭去,看見有一個男人正倒在地上,眼睛緊閉着。那男人有點年紀,大腹便便。
人羣退散開來,爲他空出了一個圈子。
“這裏有沒有醫生啊”一個青年拍了拍男人的臉,見他沒有反應,遂面向人羣,問道。
人們左看看,右看看,每一個都怕惹上事兒地別開了眼睛,後退了半步。
“那他的家屬在嗎家屬在不在有沒有認識他的人”青年站直了身子,高聲喊道。
“朱老闆”另一個穿着黑色夾克的中年大叔驚呼了一聲,從人羣中擠了出來。他蹲到了男人的身邊,搖晃了一下男人的身子。
“你是他的家屬嗎”青年指了指男人。
“我是他的工作夥伴,他這是”
“他本來走在我前面的,就在正殿門打開的時候,他突然倒下了。”
中年大叔聞言,立馬撥通了急救電話,在報上地址和姓名,以及男人暈倒,沒有反應的事後,他把頭貼在了男人的胸膛,“怎麼好像沒有心跳了”
此話一出,生怕沾染上死亡氣息的衆人,又不約而同地退後了一步。
“晦氣啊”
“真是的,怎麼在寺廟裏發生這種事”
“喂,他躺在這裏也不是個事兒啊,我們都過不去了,你要不先把他擡到別的地方去吧”
中年大叔擦了擦汗,在青年的幫助下,一前一後地,把男人擡到了剛纔白衣獻舞的空地。
“嫂子,你好。誒誒,恭喜你喜得千金是這樣的我哥他有沒有什麼既往病史”
電話那頭的人好像很激動,中年大叔又擦了擦頭上的汗,“嫂子你別急,我已經叫了救護車了你別誒呀我哥現在只是暈過去了”
楊綰綰想起來了,這個男人的聲音,正是她之前在石板橋上,聽到的交談中的兩個人的其中一個。
那個朱老闆,好像是爲了老婆成功生子,特地來還願的。
“前面的,你還走不走啊”後面傳來一句不耐煩的催促。
楊綰綰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前面的隊伍,已經前進了一段路了。
“抱歉。”她說完後,跑着跟上。
人羣三兩涌進,只進不出,就好像被古門喫掉了。火舌張牙舞爪地一舔,被吞沒的人羣靜待消化,而那飄出的香火氤氳,就好像是兩扇棕門打的一個飽嗝。
楊綰綰離正殿門扉越來越近了,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