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拿了根碧綠的,似是牧羊棒般的青竹棍子,蹦蹦跳跳下山去了,她知道有一處結着野生雪桃,還有另一處會有寒冷時候纔會生長的小蘑菇。
整座山白毛猴子很多,這些猴子會帶她去往各處地方。
早晨出去。
晚上歸來時,小青哼着山曲兒,胳膊間挎着籃子,一副採蘑菇的小姑娘的模樣,但是背後卻是揹着個昏迷不醒的少年。
極美的臉龐上沾滿了污泥,而長髮上甚至還有着不少紅色,凝固的血甚至讓髮絲黏在了一起,而襯托的那張臉愈發蒼白。
“真是個不讓人放心的男人呢。”
小青揹着撿來的夏白,這一點負重對她來說不算什麼。
推開屋門,將一籃子蘑菇桃子丟在一邊,然後將這絕美的少年放置在了牀上。
雙指一點,其上顯出極其濃郁的青色氣息,這氣息裏帶着難以想象的生機之力。
小青手指順着夏白的經脈,緩緩遊動,其上的青色氣息,則是一縷一縷的度入夏白體內。
忽的
這位淺綠衫子的少女心中猛地一跳,感受到一股難明的危機奔襲而來。
隨即,她看到躺在牀上的名爲小白的少年,驟然睜開了眼。
那是一雙有着金黃眸子,毫無感情色彩的眼睛。
隨着眼睛的張開,夏白絕美的臉龐徹底扭曲了起來,無數青筋在眼睛處暴突而起。
“這是什麼”
小青心中驚覺,但是卻依然沒有撤回手指,因爲她覺得這少年需要幫助。
決意之間,便是更多的生機之力從指間涌向了夏白。
人就是這麼奇怪。
有的人在一起,相處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也還是關係一般,甚至成爲敵人。
有的人只是初見,就已經覺得是朋友了。
因爲他救了小猴子,因爲他喜歡小動物,因爲他和自己一樣,都有那麼一點可憐。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小青手下亡魂無數,她從不覺得自己無辜,只是遇到了同類,卻是難得的生出了一點“至少還有你,至少還能取暖”的感覺。
這種感覺從心底迸發而出,一個眼神,甚至伸出筷子夾着同一碗的青菜,都會有這種默契。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如果自己已經無法被拯救而註定成爲魔呢
那麼,這樣註定會被消滅的魔,是否應該乖乖等死呢
“小白不要死。”
農家裝扮的姑娘顯然不知道夏白不死的奧祕,她此時只覺得如果自己撤回手,那麼這少年體急劇流失的生命力就會將他徹底摧毀,將他帶入死亡。
青色的生機之流,順着夏白的奇經八脈開始快速流動。
匯合了刀氣,一併向着那金色的龍氣奔襲而起。
似乎是夏白和小青兩人,一起向着那一滴神血挑戰。
夏白在昏厥的黑暗裏,似乎也感受到了這一股忽來的強大助力,便是本能的運起了全部力量。
刀氣與生機之氣,混雜在一起,化作滔天的潮,包裹向那一滴神血。
然而
少女猛然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手指如電般收回,雙眼一黑,便是趴在了面前少年的胸前。
窗戶打開,小白猴看着兩人,吱吱叫着,不知如何是好,時而跳過來拉拉淺綠衣衫少女的褲腳,時而又去扯扯夏白的頭髮。
但是兩人竟然都是暈了過去。
然而,即便在暈眩之中,青色的生機之力,依然從小青的身上不停的流向夏白,宛如遊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