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窮匕見。

    歌舞結束撤下,秦王宮顯出短暫的平靜,嬴蕩上前便是如約提出了“大秦以武立國,今日比武爲父王沖喜”。

    秦王雖然病重,但心裏也不傻,知道自己這長子是要趁機奪回太子之位。

    他這段日子仔細覆盤,也明白當初是被法家做了個局給坑了,見此情形便是順水推舟,聽之任之。

    比斗方式很快定下。

    果然是三對三。

    在嬴政的堅持之下,又變成了車輪戰。

    王長子方派出三人分別是韓無雙,蓋聶,白起壓軸。

    而太子則是派出蒙驁,龍然天,項白壓軸。

    遼闊西地,鵝毛大雪裏的宮殿金碧輝煌。

    殿中,這酒宴帶着奢侈與肅殺的味兒,殿門不知何時已經關閉,地龍暖氣之上,披甲佩劍的侍衛靜靜注視中央。

    不知何時,氣氛有些凝重。

    舞女們才走了沒多久,便是聽到那遠處的雪中大殿傳來尖銳的兵刃撞擊聲。

    “菲姐姐他們殺的好凶。”

    小敏吐了吐舌頭,緊了緊新裹上的絨毛大衣。

    “這些事情與我們無關,慎言。”

    鳳菲急忙輕聲道。

    只是這大雪如天傾,而沉重兵刃交擊之聲,深深激盪在天地之間,令人只覺風也動了,雲也動了。

    秦王病重,也許秦國要變天了。

    天變之前的舞女們,猶如逃離的螞蟻,匆匆穿過庭院深深的宮廷迴廊

    “第一場,蒙驁對韓無雙,蒙驁勝”

    “第二場,蒙驁對蓋聶,蓋聶勝”

    “第三場,龍然天對蓋聶,蓋聶勝”

    三場比試。

    大殿之中,那微微合目的劍聖正劍指龍然天的咽喉,後者手中兵器已被挑落。

    嬴政臉色很不好看。

    提壺斟酒,卻是抖了抖,酒水潑濺而出,捏緊拳頭,強做鎮定,看上身側神色鎮定的男人,心裏纔有了些平靜。

    太監公鴨嗓子的聲音又開始宣佈。

    “第四場,項白對蓋聶,請項白上場。”

    夏白正盤膝,靜坐。

    周圍很吵,局勢很劣,但卻如同完全隔離在外。

    一雙眼睛自喧譁中睜開,與場上同樣年輕的眸子對在一起。

    肅殺的氣氛突然開始逸散。

    這狂野的男人起身,提刀,經過嬴政時,卻是有些有些壓抑和驚怒的聲音,“老師。”

    夏白頭也不回,“放心。”

    太子雙手握緊,看着他走上了場上。

    兩人互禮,然後拉開距離。

    “來吧。”

    夏白看向面前的年輕人,與他不同,這少年充滿銳氣,一雙眸子如同鷹隼。

    “請賜教。”

    也許感覺到了對面之人的不同,蓋聶抱了抱拳。

    拉開起手勢,緩緩站開。

    驀然,他開始奔跑,劍勢隨之而迅速積累,待到臨近,竟是隱如白龍臨近,劍風甚至能激盪起三米之外男人的頭髮。

    夏白還是沒動,在嬴政緊張的眼神裏,待到那劍影臨近了,他身如殘影般往爬來半寸,左手屈指一彈。

    彈入劍勢,發出龍吟虎嘯般的驚鳴。

    那白龍般的劍勢,竟然隨着這一指彈出,而土崩瓦解。

    夏白右手之刀極快,快刀如同兩個定格。

    第一個定格,手握刀柄。

    第二個,刀在項上。

    蓋聶只覺一股難以想象的大力傳來,自己的劍勢就是震開了,而下一刻只覺自己被殺機鎖定。

    待到清醒時,刀已經架在了他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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