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四xiǎo jiě”司離聽了自家主子的話之後,愣愣道,“那不就是”

    看向封彌千隕,他臉上的表情依舊淡然無波,“我的未婚妻。.aiyhen.倒是沒想過會以這樣的情況初遇。”

    他的聲音依舊平靜淡然,垂眸看了一眼葉風回胸口的傷口,沒再做聲。

    “可是葉四xiǎo jiě養在高門大院裏,怎麼會在這莫逆森林邊緣重傷出現難不成是”

    暗殺兩個字還沒說出來,封彌千隕的目光已經淡淡掃向他,“離,王城不比軍隊,這裏的水比你想象中要深多了,只是”

    他的聲音忽然戛然而止了,就這麼看着司離。

    “只是什麼”司離直腦筋,不明的反問一句。

    天神般容顏的男人已經垂落目光,自己這個手下司離,除了打架其他方面遲鈍得可以這事兒早已經不是什麼祕密,他淡聲道,“只是既然遇到了,起碼得讓她活着回去,說不定還能讓某些人大喫一驚。我現在要給她看傷勢,所以”

    他目光淡然朝着馬車廂門方向看了一眼,司離原本還不明,但是這才認真注意到葉風回傷口的位置是胸口。

    臉上掠過一抹赧然,少年撓了撓頭,“喔對對對,不好意思,我馬上出去。”

    “記得關門。”

    司離赧然地從馬車廂出去,順帶把廂門帶上了。

    封彌千隕已經將她胸前的衣襟揭了開來,少女發育得漸漸成型的胸部皮膚白皙細膩,鎖骨下方一道猙獰的刀傷,無論從長度,深度還是傷口形狀來看,都不難發現下手的人動作快狠準。

    只是更讓人驚訝的是,這少女是怎麼頂着這樣猙獰的傷口,活下來的甚至還走到了官道邊來

    垂眸凝視她被血沾污的臉片刻,男人已經拿出一個碧玉雕琢的盒子來,裏頭碧綠色的藥膏散發着清涼的氣味。

    輕輕塗抹在她的傷口上,而後修長的手指上已經暈出淺淺的光暈,籠在她胸口的傷口上,在這光暈的作用下,藥膏漸漸被她傷口的皮膚吸收,肉眼可見的,血已經止住了。

    只是做這些動作的時候,男人的表情始終平靜,淡然無波,從始至終,似乎他臉上的表情就沒有任何變化。

    葉風回只覺得一陣清涼,緩解了不少傷處的疼痛,這清涼的氣勁衝得她醒了過來。

    有人

    她瞬間警惕,眸子微微掀開一道縫。

    就看到了一張讓人窒息的面無表情的男人側臉。

    是敵是友,分不清。

    但是長得好看得有些過分,如果不是頰側那條延伸到下巴的傷痕,這幾乎是一張完美得挑不出瑕疵來的臉。

    目光停留了片刻,腦子裏對這張臉搜不出任何印象來。

    胸口原本疼痛的感覺倒是變成了一陣清涼,葉風回這才微微垂了眸子,看着自己的胸口。

    不看還好,這一看好傢伙,胸都露一半了。

    她眉頭皺了起來,江湖兒女不拘小節之類的屁話她不想說了,自己這身子好歹也是個大家閨秀

    來不及發怒,男人的手指就已經又朝着她鎖骨下方的傷口探了過來。

    啪一聲,葉風回直接擡手,擋掉了他的手。

    坐起來,伸手將衣襟拉回肩膀,遮住胸前半露的盈潤,察覺到傷處疼痛的緩和,看到他手邊那盒開了蓋子的碧綠色藥膏。

    心中那些矯情的怒意已經散去,這個好看得不像話的男人,救了她的命。

    強忍着傷處的疼,葉風回撐着身體坐了起來,大口喘息了幾下,平復了一下氣息,

    “到哪裏了”

    只能大概看出似乎是個狹窄的馬車車廂之類的空間吧,還有些顛簸,應該還在行進中。

    “王城東門外。”

    男人臉上的表情是漠然的,一張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聲音卻是要命的好聽,磁性的低沉的,像是淙淙的流水一般,但每一個字聽上去都那麼平靜。

    封彌千隕心裏倒是有些詫異的,原本以爲會有哭哭啼啼哭天搶地的場景,畢竟自己這未婚妻,養在高門大院裏頭的閨秀,想必對這些男女授受不親之類的東西會格外看重吧。

    但這少女倒是平靜淡定得可以,已經又動脣問了一句,“你是誰”

    “路人。”男人比她更淡,英俊無儔的臉上從始至終沒有任何表情,就連眼睛裏頭,都一絲漣漪不起,讓葉風回忍不住想到前世自己交手過的那幾個屍山血海裏磨練出來的僱傭兵,就是這樣的機器一般,哪怕到死的時候,眼睛裏都是一片死寂。

    面癱。葉風回眼角抽動一下。

    這年頭馬車可沒有什麼良好的隔音效果,葉風回知道外頭還有人,司離在外頭也能將裏頭的對話聽得清楚,也明白自家主人並不想表露身份。

    只是路人這個概念對自己的未婚妻而言,會不會太籠統了一些

    “名字”葉風回目光閃爍一下,追問了一句。

    男人已經再無應答,波瀾不驚的眸子像是沒有漣漪的湖面,深邃沉寂。

    “你救我一命,我理應知道你名字,纔能有報答的機會。救命之恩大於天。”

    葉風回聲音微微虛弱,語氣卻是堅定。

    他依舊沒有答,並且面無表情的面癱臉,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一樣。

    司離在外頭聽不下去了,自家主人悶葫蘆的性格,似乎在面對未婚妻也不會有任何改觀,他驅馬靠近車廂,輕擡馬車車窗,對着裏頭說道,“家師姓司,單名一個屠字,屠夫的屠,也是他的職業。”

    葉風回側目看去,車窗外,一個和她這具身子年齡相仿的少年,十四五歲的模樣,眉眼英氣逼人。

    聽了他這話。

    不由得想到,也難怪,這馬車車廂這麼小,這麼寒酸,一看也不是什麼豪門貴胄家的,司屠屠夫的屠這名字倒是夠簡單直接的,和他這面癱的臉也夠搭襯。

    只是一個屠夫長這麼好看一張臉,究竟是賣豬肉還是賣皮相

    最重要的是,這個世界殺豬的還帶收徒弟的

    馬車裏的男人依舊盤腿坐在那裏,面色不改身姿挺拔,像是要坐成一尊遺世而的亙古不變的豐碑一樣。

    司離看了一眼前頭,“師父,就要進城了。”

    封彌千隕微微頓了頓首,終於轉眸向她,“你,去哪兒。要送你去醫館麼”

    他話音剛落,下一秒手中已經被塞進了一個有些黏糊糊的布袋子,黏糊糊的液體,是她沾染在上頭的血漬,袋子裏頭叮叮噹噹的聲音和觸感,是錢幣。

    他定定看着她,就看到了她因失血而蒼白的臉上,虛弱的笑容,帶着淺淺感激的目光。

    “救命之恩無以爲報,小小心意不成敬意。喔對了,醫館就不用了,麻煩送我去安國將軍府,感激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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