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風回將幾個小盒子還有那一小卷羊皮紙拿出來了,就拿在手上,眸中似乎有着思慮和躊躇。

    片刻後,她才輕輕呼了一口氣。

    人都死了,又有什麼不能看的。

    這些都是他留下的遺物,就算她葉風回沒被這父親重視過,她穿來之後也從沒重視過這個父親,現在人都死了,這些遺物她打算都拿給麟兒,就先過過眼吧。

    最先展開了那個羊皮紙卷,打開就看到裏頭是一張有些發黃的羊皮紙,有些年頭了,上面什麼出奇的東西,就是兩個小手印的墨掌印上面那個似乎是先印上的,墨跡看上去更舊幾分,下面那個的墨跡看上去雖然也舊,但比下面那個看上去要新一些。

    兩個墨掌印下頭都有一行小字,字雖然小,字體筆跡都很粗獷潦草,是葉龍的筆跡。

    上面的掌印下寫着的小字:“嫡女風回,於週歲生辰。”

    下面的掌印下寫着的:“嫡子風麟,於週歲生辰。”

    葉風回靜靜看着,擡手起來,將自己的手掌朝着上面那個小掌印蓋了上去,將之完全覆蓋在了裏頭。

    脣角依舊是淺淺的笑容。

    葉龍要是真的從一而終堅持着鐵石心腸倒好了,她現在也就不會因爲他的死而感到一絲一毫別樣的情緒。

    現在這樣子,還真是讓葉風回有些措手不及啊。

    她小心翼翼動作輕柔地將這紙卷卷上,這東西其實交給母親會比較合適,但是她又擔心母親看了這個難受,還是過陣子再給吧。

    葉風回小心將紙卷收了起來,這纔拿起一個小木盒子打開來。<>

    這長條形的盒子裏頭墊着絲絨,裝着兩支珠釵,樣子都很漂亮,只是也是一新一舊的,舊的那支釵頭是蘭花的樣式,看上去也有些年頭了。

    紅色的蘭花,蘭花的釵子一般都是珠光白或者淡huáng sè的,但是這是紅色的,不難猜測,這是成親時候用的,那時候一切首飾綴上紅色都不會不合。

    葉風回想着,這應該是母親嫁給葉龍時戴着的主釵吧,因爲紅色蘭花的樣式,除了婚宴之時,其他時候戴着都會有些不倫不類,所以才這麼好好保留了下來,上頭的珠子都沒少掉一顆。

    但是另一支釵子,嶄新的,是牡丹花的樣式,非常精緻,就連花x都打造得很是細緻。

    葉風回的目光深沉了幾分,這是葉龍打算送給盧明兒的吧

    尋常人家的女人不能戴牡丹的。首先只能是正妻戴,就算是皇帝的妃嬪也是不行的,只能是正妻。

    男人還得要麼是皇親國戚,要麼起碼也得是帝國重臣。

    比如元帥。

    這定然是葉龍被封了元帥之後,就準備好了的,準備好要送給盧明兒的。

    他明明是個武將,糙漢子一個。

    但是這點上怎麼又這麼細心了

    葉風回啪一聲將盒子合上了,輕輕咬了咬嘴脣,這才繼續打開其他的木盒子。

    其他兩個木盒子小一些,她並在一起揭開了盒蓋,就看到兩個木盒子裏頭都墊着絲絨,放着兩隻有些發黃的銀鎖片,鎖片上浮雕着金色的小魚兒,另一隻則是浮雕着金色的小花朵。

    浮雕着花朵的這鎖片翻過來,後頭就是金色的一個回字。<>

    小魚兒的那個,還沒翻過來,葉風回就知道,肯定是一個麟字。

    一翻過來,果不其然。

    葉風回將這些都好好收了,站起身來這才深深呼吸了幾口,再側目看向掛在木柱子上耷拉着腦袋已經暈了過去的木崖,心裏頭的氣兒就不打一處來

    登時就直接伸手舀了一瓢熱酒朝着他鋪頭蓋臉地澆了上去。

    咬牙切齒的。

    “啊”

    劇烈的熱痛讓木崖登時醒了過來,嗓子裏一聲破碎的慘叫。

    睜眼,眼睛都一陣火辣辣的,眼淚橫流,用力眨了眨眼睛,纔看清了眼前這個一臉隱怒狠戾的少女。

    “噗”

    木崖吐掉口中的熱酒,也看清了葉風回手中拿着的那兩個眼熟的納物袋,一個是他自己的,自然是一眼認出來了。

    而另一個,上頭葉家的徽記

    木崖艱難地扯了扯嘴脣,笑得惡意而冰冷,“既然你這麼恨,乾脆直接殺了我好了。你知道我的劍刺進葉龍身體裏時候的那種感覺嗎就像是扎進了棉花堆裏一樣,人的骨骼明明那麼堅固,血r明明那麼柔韌,心脈怎麼就會軟得像棉花堆一樣呢爲什麼就會軟得像豆腐一樣呢你知道那種感覺嗎你覺得,當時葉龍會有多痛”

    木崖的嗓子像是被火燒過一樣,每一個音節都艱澀沙啞,他一口氣說出這些話來。

    聲音裏頭帶着嘲弄。

    而葉風回卻是笑了,聽出他話裏的嘲弄,聽着他話裏的惡意,還有脣角那讓人想打散的惡意笑容。<>

    葉風回卻是笑了,笑得很冷,她擡手就朝着他的眼睛過去。

    木崖渾身迅速緊繃,她要弄瞎我了嗎

    他心中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左眼就是一陣劇痛,被拉扯的劇痛。

    劇痛之後,他睜開了眼,左眼卻依舊能視物,並沒有瞎

    原來葉風回只是伸手扯了他的睫毛,用力一拉扯。

    “你不用激我。也不用試圖覺得激怒了我我就會給你個痛快,你越激我,我越樂意找到多種多樣的法子對付你,你死不了的,我絕對絕對不會讓你輕易死了的。你咬舌都沒用,先前給你喫的那丹藥,有很不錯的止血效果。再說了,就你現在的狀態,也沒力氣咬舌吧”

    的確,他先前下頜的關節被卸掉過,就算現在已經復位了,也沒法使上太多力氣,想咬舌都不行。

    葉風回聲音寒涼沒什麼情緒,說了一句,“我這人很難被激起來,你不激我,你都會非常痛苦,你若是激我,我會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上的。這還是我手輕,一把睫毛一起扯了,若是一根一根的拔,你會更酸爽的。”

    葉風回說着就直接將他納物袋的禁制打開了,從裏頭嘩嘩倒出東西來,其實東西也不多。但有二十幾枚連音符。

    葉風回直接伸手拿了一枚連音符,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這連音符上,刻着金色的端字,是用來聯絡誰的,自然是不言而喻。

    木崖臉色微變了幾分。

    這就是葉風回想要他納物袋的目的,真的不是爲了貪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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