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杭和千隕停留在達倫的住處。.aiyhen.

    隨着午時的臨近,他們也警惕了起來,沒再多說話,反倒是都注意着天刑臺的動靜,等着那鐘聲響起。

    就這麼安安靜靜的等了一會兒。

    咚咚咚

    三聲渾宏的鐘聲從天刑臺那邊響起,鐘聲穿透力很強,散得很遠,整個主峯上都能夠聽得清楚,甚至臨近的峯嶺上也能夠聽得清楚。

    “是時候了。”

    夜杭擡手將面巾繫上,目光凜然了幾分。

    千隕也做出了同樣的動作,轉眸就問了夜杭一句,“脫身的計劃呢還是沒有計劃直接殺下山去”

    因爲知道師父的實力,千隕清楚,殺下山去也不是什麼難事兒。

    以前夜杭有所顧慮,是因爲他身上混沌之眼封印的事情,但是現在,封印已破,聖物不再。夜杭自然是再無顧慮,毫無保留。

    瀧泱有實力,澄滄有實力,但是夜杭從來都不是個軟柿子。

    他可是當初最有天賦最有潛力的天羅殿正式長老

    要說天羅殿個個都是化境的水平也就算鳥,眼下就只有瀧泱和澄滄兩根頂樑柱,想要突圍還真不是什麼難事兒。

    龍麒和龍葵會在主峯下接應,救到人,就走。

    一直沒做聲的達倫魯爾金,聽了這話,在後頭忍不住弱弱的開口了,“清長老,這次的事情肯定會捅上來的,我貪生怕死帶敵入營定然會受到非人的處罰,我也的確是惜命怕死。”

    達倫看了夜杭一眼。

    “我無聊的時候,就在自己的房裏打了個地洞,畢竟”

    他輕輕舔了舔嘴脣,“畢竟我對土系的術法尤爲精通。”

    “啊是了。你這個土撥鼠,我想起來了,這是你的綽號來着。”

    夜杭轉眸看向他。

    達倫伸手指了指,“地道就在我的牀板下面,很窄,但是過人還是沒問題的,直通主峯山下,只希望清長老能夠放我一馬”

    畢竟還是有些舊情的,達倫忐忑地等着夜杭的答覆。

    夜杭只看了他一眼,“你走吧。我這人還算念舊,不會對你動手的,走吧。”

    達倫一步三回頭地看了夜杭幾眼,就在他們的眼皮子下頭掀開了牀板,露出了黑漆漆的地洞來,鑽了進去。

    聽着地洞裏悉悉索索的聲音逐漸遠去。

    夜杭轉眸看了千隕一眼,“喏,有計劃了。救到人就從這裏走吧。一路起碼不會遇見敵人,直直下山,省了不少麻煩。”

    千隕無奈笑了起來,想着這老傢伙還真是有一出是一出啊。

    他擡手將自己綁發的帶子緊了緊,推開了門,夜杭緊隨其後,師徒兩人的身形迅速如同離弦的箭一般,朝着天刑臺方向衝了過去。

    天刑日,流血日。

    天羅殿的門人肯定沒有想過,天羅殿會在這一天,迎來這樣兩位強敵。

    一整天,緊張的氣氛都籠罩了整個主峯,以至於他們也都有些戰戰兢兢的。

    蘇謹也是被帶到天羅殿來之後,第一次被解掉了手腳的玄鐵鎖鏈,他修爲依舊是被封着的,他修爲不算低了,只有在面對化境強者壓制的時候,纔可能被封住修爲。

    想要封住對方的修爲,必須是境界壓制。也就是說,只有化境的才能封住元境的修爲,只有元境的才能封住氣境修爲。

    當然,同樣,凌駕於所有修士體質之上的異靈體除外。

    蘇謹的氣色好了不少,因爲那天吞下了那粒藥丸子,他沒有在那樣每個時辰都遭受一次附骨之疽一般痛苦的煎熬。

    所以看上去,氣色就好了不少。

    一襲白色的衣衫,雖是樣式簡單樸素,但也還算乾淨,起碼看上去,不像個犯人。

    蘇謹站直了身體,脊背筆挺,腳步從容,一步一步朝着天刑臺走過去。

    天刑臺上立着又粗又高大的空心銅柱子。

    天羅殿的刑堂制定的刑罰手段殘酷,能上天刑臺的死囚,無一例外,都是火刑,最殘酷最痛苦的刑罰。

    像是炮烙一樣,將人綁在空心的銅柱子上,銅柱子下面有火口,裏頭會生火,熊熊火焰燃燒着,銅柱會被燒紅,被綁在刑柱上的人,會受盡痛苦到最後一刻。

    蘇謹擡眸看了一眼那高大的火刑柱子,被陽光晃花了眼睛。

    瀧泱和澄滄都坐在天刑臺邊高臺的主座上,五尊主座,眼下空着三尊。

    蘇謹有些恍惚,似乎看到了從前一般,從前,主座上是有阿杭的,那個總是嬉皮笑臉一副老不正經樣子的老友。

    想到這裏,蘇謹的脣角淺淺勾了一下。

    不急不緩走了上去。

    “到底是靈殿長老啊,纔會這麼從容。”

    瀧泱淡聲說了一句,看着站在天刑臺上的蘇謹,“蘇長老,怪,就只怪你jiāo you不慎吧。”

    說完這句,就對着刑堂的人吩咐,“把他綁上去。”

    蘇謹微微笑了笑,看着瀧泱,“jiāo you不慎的確是jiāo you不慎啊,阿杭這傢伙太傻了,就應該別管我的。但他肯定做不到。”

    蘇謹想,自己哪裏是jiāo you不慎自己這輩子做的最對的一件事情,就是和清夜杭兩人從玩泥巴開始就是好友,這麼多年一直至今。

    “你知道就好”

    空中遙遙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蘇謹仰頭,脣角的笑容漸漸擴大開來。

    瀧泱眉頭皺了起來,澄滄的眉梢輕挑,兩人異口同聲的淡聲一句,“來了。”

    的確是來了。

    原本還圍在天刑臺外圍的門人像是收麥子一樣,一倒一大片。

    空氣中瞬間就有了血的腥氣,夜杭的確一身正氣,但是絕不是什麼憐憫衆生的聖人,他把自己人這個概念看得很清楚,而他要他的自己人活着

    “我看你們誰敢綁他”

    夜杭的聲音裏頭透着涼意,人未至聲先達。

    並且整個天刑臺上都一瞬間被灰黑色的氣暈籠罩,壓制得那些刑堂的門人根本都喘不過氣兒來

    同樣喘不過氣兒來的還有被封住了所有修爲,此刻普通人一個的蘇謹。

    蘇謹努力想要深吸一口氣,身旁仿若鬼魅般出現的千隕,聲音很低,在他旁邊說道,“別動,我解開你的修爲壓制,等會雜魚就交給你了,澄滄和瀧泱那邊你躲遠點,找準時機我們就撤,不戀戰,救到你就算任務完成了。”

    千隕話音剛落,就聽到一個冷而威嚴的聲音說道,“想得美”

    與此同時,巨大的威壓鋪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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