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喫得差不多的時候,葉風回和江暮沉之間的談話也談得差不多了。.aiyhen.

    只不過,千隕怎麼還沒起來

    葉風回到正廳門口,遣了個僕人去問,然後就得知,千隕早就起來了,但是人卻不在房裏了。

    “去哪了”

    葉風回趕緊問了一句,僕人搖了搖頭,“這就不知道了,殿下的行蹤,做僕人的也不好多過問,只聽雲霜姑娘說,原本殿下是要過來找王妃您的,只是一轉眼就不見人了。”

    不見人了

    葉風回有些口乾舌燥,手裏頭拿着連音符是捏也不是不捏也不是。

    “你說他會不會是知道了”

    葉風迴轉眸看着江暮沉,問了一句。

    江暮沉喝了一口茶之後就站起身來,從容的拿帕子擦了擦嘴,“這個,可就說不好了,不過我覺得很有可能,畢竟,難有什麼事情能瞞得住他,最重要的是,你這送錯了東西,的確是個大失誤。”

    “那要不然,咱們還是趕緊走吧,起碼得去六哥那裏把東西換回來啊。”

    葉風回說了一句,臉上表情已經有些急了。

    她背對着正廳的門,所以此刻根本看不到門口那個頎長挺拔的身影走了進來,而且他很顯然就連所有的氣息都收斂了乾淨。

    她是沒看到的,但是江暮沉卻是看了個清清楚楚,登時眼神就有些愣了。

    葉風回垂眸看着手中連音符,思索片刻之後,就說道,“咱們還是趕緊走吧。”

    擡眸,這才注意到了江暮沉的目光看着門口,並且,眼神中的那些僵硬,葉風回背對着門口,苦了臉,心想不會這麼邪門吧

    她慢吞吞的轉身過去,就看到門口那身姿挺拔的男人,已經闊步走了進來。

    臉上的表情顯然不怎麼好,冷着臉,垂眸看了她一眼,“你哪兒也別去”

    話落,一擡手一揮袖,正廳的門砰一聲就關上了。

    然後,他的目光就朝着江暮沉看了過去,隔空朝着江暮沉伸出手去,然後往下一壓,原本站起身來的江暮沉,只能察覺到無形中一股很大的力道,直接將他壓了下去,他只能被這力道壓着,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

    江暮沉心裏有些無奈,只覺得自己慘遭池魚之殃

    “夫君”

    葉風回軟了聲音,想哄他一下。

    然而下一秒,啪

    一具屍體已經直接被撩在了前廳的地板上,屍體一副多羅人的長相,腦門上豁開一個洞,已經沒有血液流出,眸子半開半閉着,眼睛是渾濁無光的,業已死透了的樣子。

    “你最好給我解釋一下,爲何這多羅的商人會出現在六哥的婚禮上,並且被回兒手刃照理說,多羅國的商人就算在帝國內部經商的,多半也都是你負責管理,不是麼”

    這話不是針對葉風回的,千隕的目光直接看向江暮沉,質問着。

    江暮沉只覺得壓力很大,不是心理壓力很大,而是真的那種從千隕身上散發出來的威壓,像是巨大的壓力排山倒海一般過來

    葉風回趕緊走到了千隕身邊,“和暮沉沒有關係的,是我託他查這事兒,然後給錯了裝屍體的袋子。”

    她只覺得,要是自己這樣把暮沉拉下水,也太不厚道了。

    但是千隕側目就睨她一眼,“知情不報,居然什麼都不讓我知道,我等會再和你算賬昨天我就覺得心神不寧的,我就覺得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你沒事兒人一般的過來了,我還以爲真沒什麼事情,你”

    千隕很顯然是真的想要訓斥訓斥她的,但是話到嘴邊依舊是開不了口。

    看着她此刻眼巴巴睜着水汪汪的眸子望着他,嘴角下垂耷拉着的可憐模樣,他就開不了口。

    先前都已經打算來前廳尋他了,卻是接到了六哥的連音,六哥聲音壓得很低,問他現在說話方不方便,顯然就是有事的樣子,然後千隕就得知了個大概,再然後他就匆匆趕去六哥府上,見到了這具屍體。

    再聽着六哥大概推斷了一下事情的經過,想着昨天的事情,再想着今早她去前廳和江暮沉談事。

    哪裏還用猜事實已經一目瞭然了,這丫頭肯定是想着息事寧人,不要影響到大家,尤其是昨天那麼個好日子,不要影響了大家的情緒,然後就自己把昨天的事兒忍了吞了

    葉風回一愣,“我做錯什麼了難不成真要昨天大張旗鼓宣揚此事,然後將六哥的婚事,徐柯的婚事那些好氣氛,全部都給攪黃麼”

    她問了一句,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千隕清楚她這個脾氣,她這個語氣,她的確是沒有做錯的,若是真要訓她,她怕是得生氣了。

    他不捨得她氣着身子,於是眉頭緊緊皺着,輕輕嘆了一口,“你好歹應該告訴我”

    “告訴你你看你現在知道了,是個什麼樣子你昨天知道這事兒的話,肯定也一樣。那六哥的大婚,徐柯的大婚,還要不要好了那麼多人等着盼着看着呢,難道就攪黃千隕,這人是來殺我的,是來殺我的。你要知道這個了,你真能冷靜下來麼”

    葉風他一句,雖說語句的內容聽上去並不算很平和,但是她的語氣是很平和的。

    千隕聽了這話,想着,大概似乎也許根本不能冷靜下來吧。

    千隕沒說話,只拉了她過去,在椅子上坐下了。

    依舊不說話,只擡手倒了茶水,灌了兩杯下去,心裏頭那些個情緒才似乎緩解了不少。

    說白了,就是緊張啊。

    緊張得不行,見不得她有一點點的不好,見不得她有一點點的危險,見不得有人對她有任何不軌。

    若是有了,他就會緊張,就會憤怒。而他若是還不知情,事後才知道的話,那種自責,就會大過一切。

    說白了,就是太緊張她了。

    眼下,氣兒似乎順過來了不少,因爲江暮沉已經能夠感覺到籠罩在自己身上那種巨大的壓力,已經漸漸小了不少。

    千隕這纔看向他,卻是看到了江暮沉的表情有些凝重,定定盯着地面上那具屍體,然後彎身下去,伸手在他耳後的位置拉扯了一下,一張厚厚的àn pi就被扯了下來,露出了截然不同的一張臉。

    “這不是我管的人。”

    àn pi子這張臉,他是認得的,的確是他管的一個多羅商人,但是àn pi子下這張臉,完全不是多羅國的長相。

    高鼻大眼深眼窩,輪廓瘦削分明就是北洋長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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