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長艱難的凝聚了自己的魔力,施展了招式。

    封彌燃就只覺得彷彿自己所在的區域,都變成了一片漆黑,像是深陷在濃墨裏一般。

    只不過,他有他的優勢,這樣的攻擊於他而言,沒有作用。

    葉風回遙遙看着這邊的戰況,心中有些焦灼,她眉頭凝着,哪裏能不擔心兒子

    她知道這樣的攻勢,燃兒不會有什麼大事。

    但是爲人父母的,並不是只要不會有什麼大事,就不擔心了。

    時刻都在擔心着的。

    尤其是,她已經知道兒子的魔眼會有怎樣的副作用。

    而她也清楚,活捉通常比殺死要來得更難。

    燃兒因爲她的話,不會對士兵長下死手,但是對方可是恨不得一口氣弄死他

    葉風回輕輕咬了嘴脣,腦子裏飛快的思索着對策。

    片刻後,她眼睛一亮,看着兒子的方向。

    馬上啓脣隔空傳音入密道,“兒子,別留手”

    封彌燃眉頭一皺,在對付敵人的空隙中,竟是還有閒暇和母親說話,“可是,娘不是說要捉活的麼”

    他低聲問了句。

    葉風回聲音裏有着茅塞頓開的豁達,“你不用留手,我能保住他的命,你只管動手,別把人頭砍了,別把人大卸八塊就行,普通致命傷我能保住他的命。”

    聽了這話,封彌燃也覺得很有道理。

    想要讓對方失去反抗的行動力,普通傷是不夠的,致命傷纔行,但是爲了要拿活的這個度就很難掌握了。

    此刻倒是茅塞頓開。

    “我明白了。”

    應了葉風回一句之後,封彌燃再看向士兵長一行人時,目光就多了幾分凌厲。

    攻擊中自然也絲毫不留情面,招招凌厲。

    沒一會兒,就讓他們難以抵擋。

    親衛戰士們一個個倒下去,其實,他們都不弱。

    在場的魔軍,沒有弱雞。

    只是他們很清楚,這個遊騎閻羅,彷彿就是天生爲了獵殺魔族而存在的,他的能力,簡直就是他們的剋星。

    就算他們的實力都不弱,但也沒有任何辦法能夠勝他。

    就像是,水就是可以滅火的,火就是可以點燃木頭的。

    這種剋制,根本不是他們能夠跨越的

    封彌燃看準了一個機會,手一揮,一記空斬就朝着士兵長送了過去。

    這個角度很刁鑽,只要能擊中了,基本上,就沒什麼太大問題了。

    但是,一個已經垂死的親衛戰士卻是衝了過去,將士兵長一把推開。

    空斬直接將他穿胸而過,胸口是一個杯口大小的血洞將他穿透

    “士士兵長”

    他口中血沫子狂涌,雖然說他們月魔堂戰士都不怕死,但是此刻,他卻說道,“快快跑士兵長我們,贏不了他”

    說完這句,他眸子圓瞪,開啓魔眼的漆黑眼睛,逐漸恢復了黑白分明的眼眸,只不過,已經沒有了光澤。

    這個士兵長看着自己身邊這些戰士一個個倒下,他的眼睛驀地睜着。

    像是已經猜到了自己的結局。

    他沒有打算跑,坦然接受即將到來的結局死亡。

    封彌燃的空斬朝着他奔襲過來的時候,他沒躲,甚至還往前送了幾步,也正因爲是這樣。

    倒是出現了意想不到的情況。

    也是因爲士兵長必敗,所以封彌燃沒想到他還能有行動能力。

    走上去準備將他帶走的時候就只見這個本應該失去行動力的士兵長,陡然睜開了眼睛。

    手中不知何時一柄短匕,噗嗤一下,就扎進了封彌燃的胸口。

    說是胸口,其實有些言過其實。

    其實也就是肩頭稍往下的位置罷了。

    他們穿甲上陣的,胸口處都是保護得最好的,尋常wu qi,比如這種短匕,根本是難以穿透的,更何況是個重傷之人的力道

    只不過,甲冑的胸甲和肩甲處的接縫,算是個可鑽的空子。

    也就正好是肩頭往下,胸口往上的這個位置。

    一柄短匕被直直送了進去,溫熱的液體從傷口汩汩涌出。

    封彌燃的眉頭微微皺了皺,倒是沒覺得有什麼大礙,身爲武將,受傷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只不過

    封彌燃一下子就有些無措了,他輕抿了一下嘴脣,擡眸朝城牆上看過去,就看到城牆上原本在那些黑壓壓的弓箭手中格外顯眼的白色身影

    已經不在那裏了,而是直直地,朝着城牆下方的戰場飛來

    朝着他飛來

    不是葉風回小題大做,能不緊張麼

    從她那居高臨下的角度看過來,bi shou就是紮在她兒子胸口的

    她頓時自責得一塌糊塗。

    抓什麼活的抓活的

    媽的,死了算球

    起碼她兒子也不會受傷

    光是這麼想着,葉風回都恨不得把自己吊起來抽打一百萬遍

    哪裏還能忍得住,直接就飛身朝着戰場下來

    封彌燃有些無奈,是了,他倒不擔心自己的這點小傷,他擔心的是母親會擔心他的這點小傷。

    只沒一會兒,葉風回就到了他的身旁。

    眸中,是毫不掩飾的擔憂。

    “兒子”

    葉風回雙手扶了封彌燃的肩膀,“你沒事吧”

    事實上,葉風回還沒下來的時候,封彌燃就已經能夠感覺到傷口麻麻癢癢的,已經在癒合了

    本來,他一直未曾受傷,都不知道母親的靈力的覆蓋治療是個什麼效果,眼下倒是嚐鮮了,原來就是這麼個感覺啊。

    他微笑起來,側目看向葉風回,“母親,都是小傷,你別擔心。”

    “能不擔心麼,都怪我,說什麼活捉,我還以爲這傢伙會和妖刀一樣,是個懂得變通的,沒想到竟是這麼個頑固的,死了算”

    葉風回眉頭凝着。

    封彌燃聽着母親這話,倒是笑意更甚。

    “我的傷不打緊,母親來得正好,他還活着,兒子完成您交代的任務了。”

    封彌燃將已經陷入昏迷的士兵長後領一拎,提到葉風回的面前來。

    葉風回沒多看這個魔族的士兵長,而是專注看着兒子肩頭的傷,伸手將那短匕拔了出來,她一隻手覆在封彌燃的傷處,一隻手就隨手將這隻短bi shou扎進了士兵長的肩頭,和封彌燃的傷處一模一樣的位置,不差分毫。

    封彌燃登時就忍不住笑出聲音來。

    “笑笑什麼笑你和你父親一個模子的壞難不成還看不出來我多不捨得你們受傷麼還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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