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讓自己不停地工作,才能不去想陳謹言,不去想他爲什麼會人間蒸發了一般
可是偶爾閒下來她還是會想起他,心裏便沒來由地一陣刺痛,她便立刻遏制住自己的思緒,讓忙碌的工作將自己的生活塞滿。
林月又度過了忙碌的一天,終於得空去茶水間倒了一杯熱水,碰到了同樣抽空在茶水間休息的linda。
“林月,陳總離開這麼久,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linda有些好地問道。
林月聞言微微一愣,過了一會搖了搖頭說道:“這個我也不知道。”
linda聞言一臉地不相信,“怎麼可能你跟陳總的關係,他會不告訴你”
林月笑的苦澀,事實,她是真的一無所知,她跟陳謹言的關係自從年前他住院,她跟着請假後,差不多大家都知道了,此時她說她不知道誰信呢
可她實在說不出口,自從陳謹言回北京後,兩人便再也沒有聯繫過,linda看她表情不對,便知道兩人可能有些事,也不好再問,跟林月說了聲拜拜離開了。
林月喝了杯熱水,感覺心裏瞬間暖和了,又將杯子倒滿,這纔回了辦公室,繼續埋首工作。
陳謹言回去休息了三週後,身體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這一天他拿着行李箱走下樓,胡藍欣一看立刻問道:“謹言,這要回a城了”
他搖了搖頭,“我去一趟法國。”
胡藍欣聞言不由詫異,“去法國怎麼這個時候去法國呢”
“只是想去看看。”陳謹言不願多說。
他突然說要去法國,胡藍欣覺得怪,但見他不願說,她也不多問,可心裏還是有些擔憂。
陳駿晚回來後,胡藍欣便將自己的擔憂說了,“駿,謹言這孩子今天一大早忽然走了,說他要去法國。”
“去法國去法國,你擔心什麼那邊他熟悉得很,再說還有錦繡在。”陳駿坐在牀看書,頭都沒擡一下。
胡藍欣抹好護膚品後也了牀,坐在他身邊,嘆了口氣說道:“當年心怡走了之後,謹言便去了法國,在那裏待了幾年,漸漸也好了許多,可是去年他忽然從法國回來,整個人都不對勁,總覺得他有什麼事瞞着我們。”
陳駿聽她這麼一說,也放下了手裏的書,皺着眉頭說道:“要不然我們讓錦繡去查一查,看看這兩年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胡藍欣搖了搖頭,“我早讓她查了,她也沒查出來,說他弟弟在法國一直行蹤不定,也不願去她那裏住,在外面發生的事也查了,沒發現什麼異常之處。”
“那你別多想了,謹言自從那次後一直如此,或許是你多想了,現在他不是也找了女朋友,你該放心了吧。”陳駿摟着她的肩安慰道。
胡藍欣嘆了口氣,點點頭靠在了陳駿的肩,“但願是我多想了,這個兒子真是讓我操碎了心,哎”
陳謹言坐了10個小時的飛機到達了巴黎,北京已經是晚了,而巴黎此時還是在下午,他打了個電話回去報了平安,來之前便聯繫好了人過來接機,是個法國人,叫雷恩,是他在法國工作室的負責人。
雷恩開車將陳謹言送去了他在香榭麗舍大街的一處公寓,“chen,晚大家給你辦了個party,好久沒見了,一起來聚聚吧,在我們常去的那家酒吧,海明威,你回來吧”
陳謹言眸光微閃,沉默了一會,最後點點頭,“幾點鐘”
“晚10點。”
“好,我會準時到。”
陳謹言拖着行李箱站在自己公寓前,打開門走了進去,雖然許久沒有人住,但屋子依舊被打掃地十分乾淨,他僱了一個傭人每週打掃一次。
他倒了杯酒走到窗前,看着外面一排排梧桐樹,也不知再想些什麼。
直到夜幕降臨,他才意識到自己竟這樣發呆了一個下午,他嘆了口氣,走到一旁將屋裏的燈打開,一室的光亮似乎讓屋的冷清退卻了不少,他放下酒杯,感覺到肚子裏一陣抽痛,這才記起已經一天未進食了。
陳謹言打開冰箱,裏面是傭人昨天接到電話後準備的,滿滿一冰箱的蔬菜肉類,還有整齊排放着的水。
他挑了一些菜,自己走到了廚房裏,替自己做了簡單的晚餐,喫完後將碗筷扔進水池,他轉身進了房間,換了一件休閒的襯衫牛仔,套一件風衣,這纔出了門。
此時不過8點,還沒到他們約定的時間,可陳謹言卻徒步走到了酒吧前,這裏離他的住處不遠,是他在法國時經常來消遣的地方。
他看着酒吧的門出了會神,之後便走了進去,已經很久沒來過,裏面的格局倒是沒有變,一個服務員認出了他,臉掛了欣喜,“先生,您好久沒來過了,沒想到今天晚會看到你,真是太好了”
這位年輕的服務員名叫fred,陳謹言第一次來這裏時他便在了,如今過去了七八年了,他依舊在這裏。
陳謹言衝他笑了笑,用法語對他說道:“給我一杯瑪格麗特,還是老位置。”說完他便走向一個角落裏,那裏有個不起眼的桌子,他來這裏便只坐在那邊。
fred走到了吧檯前,對酒保說了幾句,兩人朝陳謹言所在的角落看了看,過了一會,他便端着一杯雞尾酒還有一個果盤走了過來。
“先生,您的酒。”
陳謹言擡起頭,看着眼前的人,恍然間,似乎看到了那個青澀的女孩,也是這般彎着腰將酒放在他的桌。
似乎是一眼,他便對她有了興趣,因爲什麼呢因爲另一個人麼他已經混亂了。
“先生”
fred疑惑的聲音喚醒了陳謹言,他立刻笑了笑,從錢包裏掏出一張10歐的紙幣遞給了他。
fred笑着接下,陳謹言的大方是衆所周知的,這也是爲什麼他一直記得他的主要原因。
“先生,果盤是我請您的,希望您愉快。”fred禮貌地衝他點點頭,而後便離開了。
陳謹言端起了藍色的瑪格麗特,一入口便是一股辛辣,龍舌蘭的味道濃烈而醉人,讓他微微皺了皺眉,不過片刻之後留下的便是香醇。
他舒展開了眉角,身體十分放鬆地靠在沙發,看着前方發呆,若是有人過來仔細看便可發現他的眼睛是沒有焦距的。
這是一個金髮女郎走了過來,她一直觀察着陳謹言,發現他也一直看着自己這個方向,便以爲這位高大帥氣的男子對自己也有興趣,於是端着酒杯走了過來。
“嗨,親愛的,我可以坐在這裏麼”
女人甜膩的聲音打斷了陳謹言的思路,他皺着眉頭看着眼前身材豐滿穿着暴露的女人,冷聲吐出兩個字,“走開。”
那女人臉色一變,低聲嘟囔了一句,不甘心地走開了,此時時間還早,酒吧裏還很安靜,悠揚的歌聲響起,舞臺一個年輕男子彈着吉他唱着一首憂傷的民謠。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酒吧裏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陳謹言擡手看了一眼手錶,快要10點了,大家約好的時間。
果然,沒過一會,便看到雷恩帶着一羣年輕男女走了進來,他朝着陳謹言的方向看來,見到他便立刻吹了聲口哨,“嗨,chen已經來了,咱們快過去吧。”
幾人走了過來,紛紛跟陳謹言打了招呼,服務生這時走了過來,雷恩點了許多酒品和喫食,過了一會東西便送了來,酒吧裏也熱鬧了起來。
陳謹言許久沒有跟他們聚過,雖然他是大家的老闆,但衆人也不怕他,你一言我一語問着他近況,氣氛十分得好。
“啪”一聲玻璃的碎裂聲響起,引得衆人都朝那邊看去,陳謹言也看了過去,原來是不遠處一個桌的客人,似乎是喝醉了,在找一個服務生的麻煩。
服務生是個女孩,一直低着頭道歉,陳謹言瞳孔微縮,表情一瞬間凝固了,腦閃過似曾相識的場景,待那女孩擡起頭,竟是個亞洲面孔,他立刻站起身走了過去。
那邊的客人還在謾罵着,陳謹言走過去禮貌地對那些人說道:“各位,這位小姐是我的朋友,她剛剛失禮了,我替她向你們道歉,今晚你們的消費都算我請客,請慢用。”
如此,那些人才停住了謾罵,也沒再爲難那個年輕的女孩。
女孩對陳謹言不停地鞠躬,用法語說着道歉的話。
“你是亞洲人哪個國家的”陳謹言忽然用法語問道。
那女孩擡起頭,看到陳謹言俊美的臉時頓時紅了臉,她支支吾吾地用法語說道:“我我是國人。”
陳謹言笑了笑,用說道:“原來是國人,你去忙吧,以後小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