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中站立一人,看他華髮青衣,雙手揹負,五指宛如玉雕,背脊筆直挺拔,望着江水怔怔出神,彷彿是一尊刀削斧刻的石雕一般。不知爲何,那背影有種悲傷的氣息自然散發出來。
忽然間,一陣馬蹄聲從遠處傳來,聽那蹄聲急促,一聲接着一聲,想來馬上之人定是身有要事,是以纔會疾馳而來。亭中之人遠遠的便聽見蹄聲,漸漸迴轉身來,看他面容俊郎,卻又微帶愁意,不想竟是風臨淵。
馬上之人未等駿馬停穩,已然一躍而下,看他身手好生厲害,只是左手一拉繮繩,駿馬嘶鳴一聲,前蹄直立而起,馬上之人身體凌空翻動,身形矯若驚龍,又彷彿一片羽毛一般,輕飄飄落到風臨淵身前三尺處。看他面對長亭,微一停留,突然對着風臨淵深深一揖,過了一個呼吸,他才直起身來說道:“幾個時辰不見,風先生別來無恙”
風臨淵見了是他,輕笑道:“風某自然無礙,倒是元總管不在皇城處理事物,卻能來此地赴約,當真難得”原來這人竟是大內總管元生,看他一身普通衣衫,不似平日的華服衣冠,倒像是個普通的江湖人物。元生搖頭嘆息道:“別人約見,元生定然不會理會,可先生召見,元生必定赴約”風臨淵面色一整,只是說道:“我答應你的事情已經做到了,現在總管應該能告訴我,你所知道的事情了吧”
原來今晨風臨淵與陳亮等人一場大戰,衆人皆受傷不輕,可此時風臨淵竟然渾若無事,真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先生不愧爲信人,竟然真能治好陛下的狂臆症”元生笑道:“以陳先生的神通絕世,竟然也沒法留住您,咱家真是自愧不如”看他一心恭維,但卻不提方纔風臨淵所說之事,看來已有推脫之嫌。風臨淵心中雖有想法,卻也不明說,只是淡然說道:“哼區區小事,不足掛齒風某還有要事,總管不要再行拖拉,否則別怪風某手下無情”
他知風臨淵深諳解毒之術,必然會有辦法。萬般無奈之下,元生只得求助於他,希望他能替朱元璋解毒。作爲交換,元生會告訴他關於錦繡失蹤一事的線索。原本風臨淵不想理會,可他在城中遍尋不獲,實在沒法,便答應了。誰曾想到了此時,元生竟然有意推託,這不得不讓人懷疑他是否真的知道。
元生上前一步,笑說道:“先生無需擔憂,元生縱然膽子再大,也不敢戲弄先生”他頓了一頓,方纔又說道:“不過據宮中得到的線報來看,令嬡並未到南京來,更別提進了陳府一事。”風臨淵聽聞此言,不禁眉頭一皺,低聲說道:“如此說來,是有人故意誤導我南下南京了,此人明言錦繡進了南京城,到底有何用意”
“所謂一山不容二虎,這人如此作爲,想必是想利用先生與儒仙鬥上一場,屆時不管誰勝誰負,此人都可坐收漁人之利”元生見他沉默不語,不禁解釋道。
一想此人心機如此深沉,兩人不禁都開始擔憂起來。正當兩人相對無言之時,忽然一聲啾響,一道明亮的光線從下而上,直到極高處時,突然炸響開來,只見天空綻放一朵綺麗的煙花,這煙花的形狀呈現出一朵金色的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