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離越發感慨,這個年紀,換做現代,哪個不是被父母呵護在懷裏,什麼都不懂,而在此處,所見到的孩子卻一個比一個懂事。
“你叫什麼”
“皇甫思昊。”
“據我所知,這破廟裏的可都是奉城受災流落至此的難民,這偌大莫國都難有你這種複姓之名,何況是小小的奉城。”
看着剛剛還有些強勢的人,此刻莫不做聲,“怎麼了小思昊,可是我說的不對”
皇甫思昊此時擡頭再次看向來人,他不懂,這人到底要如何如果是好人,怎麼不救他的哥哥,反而在爲難他,如果是壞人,語氣中似乎也知道他們並不是此處災民,又爲何不見他有所動作。
彷彿知道他的想法,來人繼續道:“想知道我是何人還是想我救你兄長”
“救兄長。”
“給我磕三個頭。”
“你”
“怎麼剛剛纔說爲了哥哥什麼都願意,此時說話是放屁”
“是不是我磕了頭,就救他”
“也不盡然,我救好了他,你要跟我走,終身爲我所用。”
該不該信他呢從他來的那一刻,似乎就在耍着自己玩,可哥哥也經不起拖延了。
呦,這小傢伙,心思還不少,湘離覺得,嗯,是時候加一把火了。“嘖,你看看旁邊這位快死的人是你的兄長嗎也真可憐,唯一的喫食給了唯一的弟弟,現在自己快嚥氣了,卻要被弟弟拋棄,我真替他不值。”
“我答應我答應求求你快救他。”皇甫思昊再也忍不住,猛的磕了三個響頭,眼角留下一行清淚。
湘離上前一步扶起他,“早這麼幹不就完了,非等你哥嚥氣”
沉默,但是手中緊緊握住的小拳頭出賣了他,湘離看到輕笑,也不再言語,走過去細細檢查起來。
只片刻不到,就站起身來,不發一言,“哥”喊了一聲就要跪下的皇甫被湘離一把拉過,“幹什麼,膝蓋長棉花了,說跪就跪”
“我哥他”
“死不了,死了有你哭喪的時候。”
“你”皇甫簡直恨死眼前的人了,可現在又沒有辦法。
湘離拍了三下手,“恨我等你有本事再說吧。小白,還不滾出來讓人把這半死不活的傢伙擡走”
從一出門就知道,逸衽這傢伙自己跟來不說,白哲還有幾名黑衣,也跟着,怎麼就不對自己放心呢。
這一來一回吵吵鬧鬧,破廟飢寒交迫已睡下的人羣,此時醒來不少,“恩公”這一聲叫喊叫愣了不少人,也叫愣了憤憤的皇甫思昊。
“王大娘,你這是在做什麼恩公,什麼恩公”
那位王大娘此時帶着身旁的一羣人已經對着湘離跪下,看着還在愣神的皇甫思昊,拍了拍,“昊昊,你忘了我跟你們大家說過的在客棧碰到的恩公嗎就是他啊。”
湘離也不生氣,就像剛剛的事沒有發生一般,對着王大娘笑道:“大家快快請起,隨手做的事情擔不起恩公這樣的名頭。”
“還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擔不起”皇甫聲音不大,但是在這夜晚時分,大夥倒都聽的十分清楚。
身旁王大娘聽到這麼突兀的言語,急急忙忙拽着他向湘離賠不是:“恩公,真是對不起,他還小,不懂事,別怪他。”
“放心,我不會計較這些,此時我來此也是爲着白天的事,一人事小,人多事大。這些是白天我們大夥的一點心意,大家先收着,改日,定當有朝廷來重新安置大家。”
湘離激情高昂的安撫了以王大娘爲首的災民,幾名黑衣人再次出現,留下爲數不少的銀兩,“這些銀子,大夥找些好的安生之所先住下,該喫喫飽,該尋大夫的尋大夫。”
說到尋大夫還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皇甫,後者哼了一聲不看他,逗的湘離只想笑。
一切安頓好後,交代了一聲,湘離就帶走了皇甫,王大娘很高興的目送他們,把皇甫臨走前那憤憤的目光自動理解爲不捨,“好孩子,要好好服侍恩公。”氣的他小小年紀胸口差點沒噴出一口老血。
“小白,先把小思昊帶走。”湘離看着跟在身後的白哲,吩咐。
天邊已露出些許魚肚白,“你這傢伙,看了一晚上戲,累不累”
身邊忽然出現的身影,絲毫沒能讓湘離驚訝。“看着你,永遠不覺得累。”
“你不累,我累了,我要回去睡覺”
逸衽有些心疼的扳過湘離的肩膀,看她略微疲憊得身形,輕輕的把她摟在懷裏,“累也活該,就不能好好休息,非要半夜再過來,強當壞人收徒弟,你以爲你是鐵做的”
下意識的想抵抗他的懷抱,無奈忙了一晚上,疲憊的緊,他的懷抱又十分溫暖,讓人眷戀的不想離開。
“就你知道的多,誰說我假裝惡人,我就是惡人。”窩在逸衽懷裏,吐出的聲音悶悶的帶着些疲憊。
輕輕拍着她的背,不說話,兩人就這麼抱着,當逸衽以爲湘離就這麼睡着了的時候,忽而又聽到她問:“你怎麼知道我收他當徒弟了”
笑,淡淡的。“你不是讓他磕了三個頭嗎。”
“那不過是我故意刁難他的,你怎麼就知道那是拜師。”還死咬着不承認的湘離,讓逸衽只覺好笑。
“不過我倒是想問一件事。”逸衽這一開口,總算讓湘離找回些優越感,要知道認識他後,自己做的每件事無不在他的掌握之中,這種被人窺探心思的感覺,真的有些掌控不住了。
連忙把頭從溫暖的懷裏探出來:“什麼事要請教本大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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