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些膽小的閨閣女子,畢竟從沒有見過這種場面,單看着這一副棺材模樣東西放在自己眼前,恨不得立刻離開。
但是她們今日的目的還未達到,要見的人,也沒有出現,只能拼命忍着自己見到這不祥之物的不適感,老實坐在自己的位置。
陸忘憂看着想走,可又爲了自己的不爲他人所知的慾望,而強迫自己留在現場的一干人等,若有似無的勾了下脣角。
“既然沒有人願意離開,那麼我就開始了。”
“徐太醫,你先來吧,把你當日診斷的情況,在這大殿之上再說一遍。”
站在一旁等候的徐蒼朮聽到陸忘憂喚自己的名字,走了出來,朝着陸王看了一眼,見他點頭,方纔開始回答。
見他把當日所診斷的結果又重新說了一遍之後,陸忘憂點點頭,“徐太醫果真好本事,不知你在這宮中從醫有多久了”
“不知這跟此案有何關係”徐蒼朮問道,他不知道陸忘憂問此話是何用意。
“我既問出,自是有關係的,徐太醫如實相告就是了。”
“從入宮到現在,已有一十三年。”
“那麼想必這十三年來,宮中娘娘有個頭疼腦熱之類,徐太醫診治起來,自是不在話下。”
“陸姑娘這麼說,是看不起徐某嗎”
徐蒼朮有些生氣,他自進宮這麼多年,能得王上和後宮娘娘信任,怎麼單單是會治療個頭疼腦熱這麼簡單的病症。
那複雜一些,對他也是不在話下,他知道眼前的陸忘憂是陸震威將軍的女兒,對醫術方面也是有所專研,可是這麼說是否太看不起人了。
“徐太醫不要誤會,我並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您的醫術,這是衆所周知的。
既然不只限於看一些頭疼腦熱之症,那麼我想問一下,關於這女子月事不規律又該如何用藥”
“這陸忘憂怎麼連這種話都問的出口。”
一些女子聽到她的問話,不管陸忘憂是不是不好意思,她們都替她害羞,這女子之事,向來隱晦。
別說在這大庭廣衆之下,就是對於自己的母親或者閨中好友,那也是羞於啓齒的。
“這”
徐蒼朮有些喫驚的看着陸忘憂,好像看的不是一個女人,這種事他縱然是會看,宮中娘娘也少有讓御醫看,一般是找醫女前來問診。
“徐太醫莫不是不會”
陸忘憂左手伸展,右手隨意的撫摸自己那修剪的恰到好處的指甲,不長,但是十分乾淨。
“休要小看老夫,這種病症要看又有何難。”
“那麼就請徐太醫說一說,都有何種藥材,不用說的太多,只撿幾味主要的藥材說上一番,也省的不必要的誤會。”
“這種藥方根據人的體質不同,開的藥材也不禁相同,但是主要的卻是不會變的。”
“像是蕁麻根,朱羅莖,茴倚葉,夏枯草”
當說到夏枯草的時候,徐太醫忽然愣住了,這不就是那天在淑妃娘娘的屍身上所檢驗出來的嗎。
而跟夏枯草相互制約的,必然還有一種叫做冬潤花的草藥,這種草藥跟之前幾種又有些不同。
如果和夏枯草同時使用,能激發前者的藥性,收其毒性,並且依附於它,所以一般不仔細檢驗,是查不出來的。
徐太醫不顧他人的目光,急急忙忙的跑到淑妃的屍身前,掀開遮蓋的白布,又仔細了檢查了一遍後。
撲通一聲,跪倒在陸王的面前。
“徐太醫這是爲何”陸王喫驚,這徐蒼朮的作爲實在有些奇怪。
“回稟王上,微臣失職,請王上明察。”
徐蒼朮擡起頭說了這麼一句奇怪的話,又把頭低下去,幾乎捱到了地面上。
“徐太醫莫不是年紀大了,在此胡言什麼”
還未等陸王反應過來,徐蒼朮究竟是什麼意思,一邊的陸王后忍不住出聲呵斥。
陸忘憂直接走了過來,站在跪倒在地的徐蒼朮身旁,似笑非笑的說道,
“王后娘娘,您既然着了風寒,就不要多說話了,如果不小心吃了風,病情會加重的。”
“對,王后你不要多言,本王想聽徐太醫親自說。”
陸王這會是有些好奇了,他不明白一向穩重的徐蒼朮爲何會有這麼奇怪的做派。
“回稟王上,之前是微臣檢驗失誤,所以對淑妃娘娘一案,做的憑證不足爲信。”
“徐蒼朮,你可知你在說些什麼。”
陸王大驚,這意思是他本人要推翻自己的證供,那麼陸忘憂此案就要少了一個得力的人證,他剛纔是不是不該問的。
“微臣當然明白,之前檢驗的失誤,差點害死一個無辜的姑娘,還讓死去的淑妃娘娘不能沉冤,微臣實在有愧。”
“你們聽明白這徐太醫說什麼了嗎我怎麼聽不懂。”尚禮恆對着言赫問道。
這亂糟糟的,完全不明白他在說什麼,只看到他本好好跟陸忘憂對話,忽然急匆匆的跑過去看淑妃的屍體。
再然後就跪在陸王的面前,不止是他,怕是很多人都不明白。
“你仔細看就可。”
言赫並不想現在跟尚禮恆解釋什麼,他好像聽懂一些,視線一直盯着殿中跪着的徐太醫,和旁邊神態輕鬆的陸忘憂。
“徐太醫,所謂人證,不止你一人,就算你檢驗失誤,那也未必他人亦是如此,你又何出此言”
“王上,夏枯草雖有毒性,可是它和冬潤花依附治療的話,只會對患者的病情有益,而無其害。
之前微臣未能檢驗仔細,冤枉了陸姑娘,所以微臣收回自己七日前所做的證言,並且”
“並且什麼”
“微臣請求辭去自己御醫院首官之職,請王上准許微臣告老還鄉。”
“就算你一時不察,本王可以略施懲罰,但也不至於要辭官。”
看更多 威信公號:hhxs6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