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把東西放在停放淑妃屍身的旁邊,轉身就走,不去看殿內的任何人,好像他們的職責只是把需要的東西擡上來而已。
陸忘憂走過去,指着已經安放妥當的物件,問道,“不知道陸王可還記得此物”
“這又是什麼”陸王防備的問道。
這陸忘憂今日搬上殿的先是屍體,然後又是這不知名的物什,都用白布遮蓋,着實不吉利,想着也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王上您這神情可就不太對了,這不還是您的東西嗎”
陸忘憂掀開白布,一把上好的古琴露了出來。
“好像有些眼熟。”陸王摸了摸鬍子,看着那把琴,略有所思。
“只是有些眼熟故人已去,這留下來的看來也不爲人所記得。”
陸忘憂從琴的旁邊,慢慢走過,右手還隨着腳步的走動,輕輕撥動着琴絃,偶爾一個音節從她的指尖跳出。
不怎麼好聽。
“這把琴是陸王送給淑妃娘娘的,娘娘每日都會彈奏曲子給王上,這怎麼才幾天,您卻是忘記了。”
“人都已經去了,本王記得這把琴又有何用,只不過是多了傷感,徒增煩惱。”
“王上果真是多情之人,只可惜了淑妃娘娘卻是死在了這多情之下。”
陸忘憂的手停頓在了琴絃之上的某處,猛地勾動了琴絃,刺耳的聲樂頓時迴響在整個大殿之上。
“陸忘憂,你到底要幹什麼”魏婉兒雙手捂着耳朵,朝着她大喊。
“魏公主,你一而再的阻撓本小姐解答分析案情,難不成你與此案有關”
“你胡說。”
“胡不胡說,要看魏公主的表現了,如果你再在旁邊呱噪,保不準此案的兇犯會多出你這麼個幫兇。”#
陸忘憂言下之意明顯,陸王也看了魏婉兒一眼,示意她閉嘴,這案子,絕不能扯上他身邊的人。
“王上,臣女還想請幾個人前來問問話。”
“什麼人”
“算不得人證,但是說的話對這個案子來說,也十分有用。”
“那就傳。”
“傳淑妃娘娘遇害那日的舞姬和樂師。”
因爲陸忘憂的這個要求有點突然,所以在有才傳了陸王的命令之後,又過了會功夫,才見一羣人小跑着來到正殿。
“參見王上,王后。”
“起身。”
“陸忘憂,人已經到了,想問什麼快些。”
陸王看着殿中的一羣舞姬和樂師,還不知道陸忘憂要問到何時,本她就是在天黑的時候纔出現。
這人證的事都問到了現在,反而是牽扯的人越來越多了,等她徹底了結,不知道是不是天都亮了。
陸忘憂自是聽出了陸王口中的焦急,
“王上,長夜漫漫,想必大家不會睏乏的那麼早,而且,這夜越黑,辦起事來才更方便一些。
您說呢”
“辦什麼事,本王不懂你在說些什麼。”陸王的神情越發的不自然。
陸忘憂也不說破,盯着站着的一堆人,在舞姬和樂師中各指了一個,便叫其餘的都退下了。
“奴婢羅袖。”被問到姓名的舞姬微低着頭,恭敬的回答。
“羅袖動香香不已,紅蕖嫋嫋秋煙裏。好名字。”
“好才華。”
慕容在旁忍不住誇讚,只是單純的聽到名字,就能立刻吟出此等好詩,他是萬萬也做不到的。
“那這位姑娘呢”
“奴婢琴依。”
“琴上遺聲久不彈,琴中古意本長存。看來你們的父母替你們取名字的時候,倒是替你們選好了未來。”
“不行,忘憂這傢伙,等她忙完今晚,我也要他爲我的名字吟一首詩。”
這一個舞姬兩個樂師的,名字都能化成詩,慕容是不滿意的。
“那麼我問你們,”陸忘憂也不再拐彎抹角,直接問道,“淑妃娘娘生辰那日,所彈奏的那首曲子,你們可熟悉”
“回姑娘,熟悉的,因爲在彈奏之前,我們還被要求和娘娘合聲,所以之前對過幾次聲。”
琴依是宮中的專業琴師,不止是淑妃,別的娘娘如果要現曲藝,那麼她們這些樂師,都會事先熟練曲子,然後給予配合。
“是的,我們也會根據娘娘所奏的曲目,排練舞步,以達到最好的效果。
“那麼那日,淑妃娘娘彈奏的那首曲子,跟一般的曲子比,可有不同”
琴依想了想,說道,“娘娘說因爲是她生辰,又爲了王上所演奏,所以特意選得比一般曲子都難的高山平流。
這首曲子剛開始是平緩的,但是越往後就會高亢許多,然後越來越低,最後會有一個幾乎聽不到的合音點。”
“你的意思是在曲子的最後,還要有一個已經聽不見,但是她卻彈奏的音”
陸忘憂再次摸上琴絃,轉過頭對着琴依問道。
“是的。”
“那麼羅袖呢,舞步可有不同”
“沒有什麼不同,只是在最後娘娘要求彈奏完畢,我們會自然繞到她的身邊,圍成一朵花的樣子,然後娘娘就像花蕊一般綻放。”
“沒想到”
羅袖說到這裏,忽然意識到自己差點說了不該說的話,趕忙收了聲。
“沒想到淑妃娘娘在你們圍到一起的時候,沒有像預計好的花開,而是花謝。”
陸忘憂接着說出了羅袖沒有說完的話。
“好了,你們先站到一旁。”
琴依和羅袖再次行了禮後,方纔退到一邊,可是衆人並沒有弄明白陸忘憂的本意。
“本王不明白,你叫她們出來問話,僅僅是爲了想要知道淑妃所演奏的曲目嗎”
“沒錯,這難道不是關鍵嗎”
“什麼關鍵”
“淑妃娘娘手指甲中的木刺,就是之前安放在琴絃之上,而位置,就是她最後所彈音節的地方。”
“你說的完全不合理,淑妃一直在彈奏,這個安放木刺的人,怎麼能保證她能在最後被刺,而不是一開始。
要知道,這曲目一但開始彈奏,碰那根弦,不碰哪根弦,誰也說不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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