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有幾個黑點在緩慢的行駛,越來越近,可以看得出是幾輛馬車,因爲道路的泥濘,所以行駛的並不快。
忘憂再次掀開了簾子的一角,細雨立刻順着撂開的簾角灑落了進來,伴隨着還有一絲絲冷風,使她不小心打了個寒顫。
身上立刻多了一樣壓重的東西,暖暖的,忘憂轉過頭,逸衽把一件白色大裘披在了她的身上,此時正在給她繫着脖勁處的緞帶。
“小心,不要着了寒氣。”天雖然有些冷,但是他的語氣卻很溫暖,直接透過這冰冷的雨水,暖進了忘憂的心。
忘憂把簾子放下,她是很喜歡雨的,可這會隨着風向的問題,一掀開簾子,雨水就會落進來。
“這天還真是善變,本來挺暖和的,就是因爲下了幾天雨,硬是感覺變了個季節。”
剛說完,這邊逸就倒了一杯茶遞了過來,“喝了,暖暖。”
忘憂接過來,放在手中,“說說而已,哪裏真的有那麼冷。”
“那是因爲車內暖和。”
忘憂看了看案几上的炭火盆,這還真是隻有想不到,沒有這準備不全的東西啊。
另一輛馬車中,抱怨的聲音也是大有人在。
慕容裹了裹身上的裘絨,“這都幾天了,這雨還有完沒完”
“你也不用抱怨了,好在馬車上該有的東西一樣不少。”
歐陽瀟瀟給大家沏上茶,挨個遞了過去,他們身上雖然穿的都是單衣,好在馬車備的齊全,這連着下了幾天雨,都變了冷了不少。
“也不冷啊。”皇甫思昊喝了口茶,小大人的模樣倒是比慕容看着更穩重。
慕容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廢話,你也不看看你穿的。”
若林掀開簾子看了看,又趕忙放下,害怕雨水順進來,但是語氣卻是難得的有些興奮,“這雨好像我出生的時候啊。”
“你個撿來的小和尚,知道你出生是什麼天嗎”慕容直接擊中他話語中的要害,沒辦法,他就是無聊。#
“我說錯了,應該是師父撿我時候的天,就跟現在一樣,他跟我講過。”若林抓了抓腦門,笑的有些傻。
“看來,你是真的很想你師父。”
慕容看見他又把手放在了懷中微微鼓起的地方,自從他把佛珠放在了懷中之後,每天都要摸上幾遍,大家都已經習慣了。
“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到。”若林的情緒變得惆悵起來。
“你說你的那個寺廟叫什麼來着”
“法禪寺。”
“法禪寺,法禪寺”慕容來回的說着這個名字。
忽然,他頓住了,“你們等我一下。”然後便出了馬車,不見了身影。
“喂,你做什麼”
忘憂閉着眼睛靠在馬車側壁,正在想着什麼,慕容的忽然出現使得她睜開了眼睛。
“逸,我有個想法,不知道你是否答應”
慕容盤腿而坐,除了身上的裘絨略微有些雨水,鞋子乾乾淨淨,沒有半分泥土,想來是直接輕功飛過來的。
“還記得若林嗎那個小和尚。”慕容提起他還朝着忘憂看了一眼。
“你看我做什麼”
忘憂知道慕容說的若林是誰,他們接觸的也不少,傻傻的,十分木納,卻是很可愛。不過提起他,看自己做什麼。
“就是之前青衣收留的假和尚那個,我們現在關係不是也很好嘛,青衣不在的時候,我們一直在一起。”慕容朝着兩個人擠眉弄眼的。
“重點。”
逸衽怎麼會不記得小和尚,那個木頭腦袋還是青衣收留的,一直跟慕容混在一起,不知道智商有沒有長進。
“他不是法禪寺長大的嘛,最近他總是提起他的師父,他長這麼大,還沒有出門這麼久。
之前在王府,也收到過幾次他師父的信,所以很是掛念。”
“所以呢”忘憂笑笑,好像知道慕容想要說些什麼了。
“所以我們已經行駛了小半個月了,這雨也下了好幾日了,最多還有幾日就到玄青,能不能”
“能不能拐到法禪寺讓若林見見他的師父,反正因爲下雨,道路的關係,我們中間改了路線,眼下如果再朝西行駛,不出半日,便可到法禪寺,對嗎”
忘憂直接說出了慕容後面要說的話。
“冰狗,”慕容學着忘憂的詞,“還是忘憂聰明。”
“逸,行不行嘛,忘憂肯定也特別願意去看看,能教出小光頭這麼木頭的人,是個怎麼樣的和尚。”
慕容說道此處,竟是朝着逸擠眉弄眼,語氣也有些撒嬌的意味。
“滾,少噁心本王。”
逸袖子一揮,慕容直接被掃了出去,但是他高亢的聲音依舊迴響在車外的雨幕之中,“我就當你答應了啊。”
咚的一聲,歐陽瀟瀟幾人乘的這輛馬車忽然震了一下,車頂還響起了重物落下的聲音。
“什麼聲音啊”皇甫思昊問道。
“好像是馬車頂傳來的。歐陽瀟瀟不太確定。
“我去看看。”
若林掀開前面車簾走了出去,站在簾子外,車伕趕車的地方,朝着馬車頂張望。
“看個屁,還不把老子拉下來。”慕容朝着他大吼。
“你上車頂做什麼”若林奇怪的問道。
“曬太陽行不行。”
“現在下着雨,哪有太陽”若林一仰頭,雨滴就落在了自己的臉上。
“你真是極品,饒了我吧。”
慕容默默的趴着往前挪了幾步,自己雙手反勾着馬車頭的頂部,一個反跳,穩穩的落在了車伕的旁邊。
然後直接撩開了簾子,走進了馬車,看也不看若林一眼,若林連忙跟了進去。
只留下兩個趕車的車伕,都是無名閣的人,也有功夫在身,可是被慕容從後面不知怎麼落在他們車頂的事,心有餘悸。
原本以爲上頭派他們來趕車,會是個輕鬆的活計,沒想到,也這麼刺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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