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檀的聲音像條套索,不願意瞄準的獵物逃開,一定要將其絆住。
寧黛重重一跺腳,也不想着逃避往外走了。
重新轉過身,打算好好與寧檀掰扯。
各種話語已經蓄勢待發,可剛要張口,喉嚨處卻先泛出一陣腥甜。
寧黛想要壓下那份不對勁的感覺,可根本不由得她控制。新八一中文網首發 ....
她努力的咬牙抿脣,但很快,嘴角邊一條紅色的線慢慢蜿蜒而下。
細微的“啪嗒”一聲,在耳力過人的練家子耳中,是沒法忽視的聲響。
還坐在桌邊的兩人都看着寧黛,一人嘴角帶笑,一個滿面震驚。
與柳輕風一樣震驚到不行的還有愛國。
愛國近似尖叫:“帶魚姐,你怎麼了”
寧黛回問:“我怎麼了”
愛國高八度的尖叫:“你流血了不不不,你吐血了”
寧黛嘴硬的說:“我沒有別胡說”
愛國知道他的用詞不夠精準,她現在的狀況,說流血也不準確,說吐血也不準確,可現在是關心這個用詞精不精準的時候嗎
重點是她爲什麼會嘴角帶血
“帶魚姐,你到底怎麼了”
寧黛想要回答愛國,結果組織語言時一個不慎,走了神岔了氣,一腔腥甜也因此再也壓不住。
這下,不再是吐血,直接改成噴血了。
“帶魚姐,怎麼肥事”此時,只有最猛烈的咆哮才能突顯愛國的心情。
寧黛擡手抹了把溼潤的下巴,毫無意外,一手的猩紅。
望着自己沾血的手心,她蹙起了眉:“我感覺很不好。”隨着這句話,寧黛只覺得頭重腳輕,沒有一丁點力氣再支撐她繼續站立。
她乾脆也不再勉強自己站立,跟甩手掌櫃似的,任憑地心引力將自己往地上拽去。
然而,想象中與大地母親親密接觸後所產生的疼痛感並沒有傳來,在她即將摔倒前,一道白影打眼前一閃而過,下一秒,她落進了一個懷抱裏。
再一瞧,原本在十幾步開外坐着的柳輕風,已經到了她身旁。
接住她,免她與大地母親接觸的人,就是他。
寧黛擡眼注視着他。
柳輕風臉上眼中的震驚還未完全消散,甚至還帶着困惑和茫然,不能相信面前這個纔是他應該要找的人。
他暗啞着嗓音問:“你到底叫什麼”
寧黛真想回他一句:叫你爸爸。ァ新ヤ~8~1~中文網.. <首發、域名、請記住
然而她此刻的感覺不好,總感覺再張口,就不是噴血這麼簡單了,估計得是狂涌的程度。
還是不開口爲好。
而寧黛的不開口看在柳輕風眼裏,卻成了無須回答的答案。
因是如此,柳輕風看她的眼神更是複雜。
複雜的寧黛都不想看他。
老實說,也不想讓他扶。
嫌棄的不得了。
在知道柳輕風就是黎晉,就是江一葦後,她更覺得嫌棄。
一聲清脆的響聲突的響起,寧黛眼角餘光只見又一片白影四射,等她轉過頭去時,原本完好的酒壺已經四分五裂,成了一攤四散的碎片。
“愛國,能讓她別笑了嗎她笑的我難受。”寧黛覺得自己大概要嘔血了。
愛國:“”如果可以,他也想。
但愛國現在更關心的,是寧黛到底怎麼會這樣。
他再次問了寧黛。
寧黛努力平復了下心情,然後用最簡潔的言語將經過告訴了愛國。
愛國瞭解完情況後,心情跟寧黛是一樣一樣的。
複雜的一批,簡直難以言喻。
寧黛在傾訴完後,感覺好了不少,身上也有力氣了,便想着要推開柳輕風的攙扶。
然而她發覺,她竟是推不開他。
寧黛的推卻並沒有入寧檀的眼,在她的眼裏,只有兩個人的親密畫面,特別是柳輕風去扶人時的那份急切,就跟在她心上扎刀子似的。
寧檀往前走了兩步,故意問:“柳護法,你現在是什麼心情”
柳輕風轉頭看向正以居高臨下姿態睥睨着他倆的寧檀,雖一聲不吭,但面上表情已經將他想說的話都表達了個徹底。
寧檀見後,撇嘴嗤笑。
寧黛真是看不下去了,掙扎着起身說:“你們倆的事,何必非要扯上我寧檀,你老實回答我,你丫是不是玩真的真給我下毒了”
也不知道是情緒太過激動所致,還是因爲中毒,寧黛說完一番話後,竟是覺得氣虛的不成。
然而哪怕氣再虛,寧黛都沒放棄要推開柳輕風的攙扶。
以至於柳輕風都忍不住輕叱她:“別動,我替你號一號脈。”
寧黛拿出了她一貫倔強的堅強,堅決不求助於他的幫助:“我自己能號。”現在號不號脈還有什麼意思,她都吐血了啊
吐血是不爭的事實啊
寧黛不由得攥緊了自己的衣襟。
好氣哦,到底什麼時候中招的
柳輕風不語,但不得不承認,她這份勁兒,確實是他熟悉的,在尋找着的那種感覺。
似乎是終於有了確定,他眼中的迷茫褪去,再看向寧黛的視線專注而深情。
就像是茫茫人海終於尋得摯愛。
寧黛卻被他的視線給噁心到了。
又想吐血了,怎麼辦
寧檀再多一眼都看不得兩人的互動,一手攥拳,周身更是冒出不悅的氣息,冷笑了一聲,兀自接過了兩人的話題:“我不是已經說過了。爲何不信我真的會下毒呢”
寧黛順勢跟上一聲“呸”,一邊還不放棄的掙扎,一邊道:“寧檀你沒毛病吧,我與你同胞姐妹,你對我下毒你難道就爲個男人這麼對自己的同胞姐妹”
要不是實在沒力氣站起來,寧黛都想衝上去扯着寧檀的頭髮讓她好好感受一下現實。
腦子瓦特了啊
寧檀看着寧黛臉上惱怒的表情,又是笑。
然而她自己也說不清,此時此刻的她到底是快意的不得了,還是因爲柳輕風的一系列舉動,心被狠狠擰成一團,痛到極致才產生了麻痹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