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這是爲師的一縷神識,只爲確認你體內的情況。”鳳勘清淡的聲音傳來。
寧黛不做掙扎,這個時候,她的注意力都在被他包裹住的手上。
他的手指真長,手真白真好看,他倆的手疊在一起剛好,大手拉小手,哦喲喲
鳳勘的那縷神識似乎順着血液而動,很快流動向全身。
滾燙的血液中夾着一絲涼氣,那感覺,有種說不出的奇妙感覺。
鳳勘凝着她,不動也不言語,全副的注意力都在那縷神識之上。
當神識行遍周身,確定她是真的無礙後,他才收回神識並鬆開手,但嘆着氣問:“你一定要這般執拗嗎”
寧黛正可惜沒有多握一會兒,聞言,一臉不解。
鳳勘說:“既罰你面壁思過,爲什麼不願好好聽話,被禁制攻擊了,也不懂得學乖,你這是嫌自己活的太膩了”
一旦說上口,他語氣愈發清冷起來,雖如此,但寧黛還是能聽出話裏帶着一抹過度的擔憂。
有這個感悟後,寧黛歪着腦袋,兩眼亮晶晶的看着他。
看着她的眼睛,鳳勘忽然自覺出不妥,立即停下了話,再看她時,表情更冷,更淡。
過了會兒,才又問她:“可知錯了”
寧黛賣萌:“不知道啊。”
鳳勘瞪着她,明明能將十幾個徒弟教的服服帖帖,能讓門內的雜役弟子們畏縮敬服他,他的每句話,都能成爲門內人的聖聽聖言,可這個時候,他卻彷彿口拙詞窮了一般,連句簡單的訓斥也不會說了。
其實也並非不會說,而是因爲有了思過堂裏膽戰心驚的一幕後,他不敢說了,也不捨說。
怕最後收不了場,更怕好不容易救回來的人就那麼悄無聲息的沒了。
兩人大眼瞪小眼了片刻,寧黛轉移話題:“師父,大師兄出關了嗎”
聽她不是第一時間關心自己,而是關心賀遠航是否出關,鳳勘的眉當即擰成了結。
不答反問:“你可知你自己出了什麼事”
“嗯,知道。”寧黛這回沒賣萌裝傻,而是一臉小得意的說:“我跟思過堂的禁制較量了一場,雖然我被禁制傷了,但總體而言,我還是很成功的。”
鳳勘:“”
他是不是不該問這個問題。
回答完,寧黛對着他撅了下嘴,佯裝生氣的說:“不過歸根結底,這鍋是師父你的鍋吧徒兒好好的,多麼乾淨清白的一個人,你爲什麼要罰我呢你不公正不公平,我只能以此來自證清白了”
鳳勘無語到沒好氣道:“清白你怎不瞧瞧你的模樣,活脫脫一隻成天在泥潭裏打滾的兔子。”
他這是在隱晦的暗語她從白毛變成了灰毛。
寧黛思忖了下,不太能腦補出兔子泥潭打滾的比喻畫面,兔子好像不會滾泥潭吧
不過兔子會不會滾泥潭並不是重點,反正兔子滾泥潭,從白毛變髒毛的比喻,她還是能夠自行參透的。
鳳勘瞥了她一眼。
就許你顏控到無法無天,還不許別人以貌取人
寧黛被鳳勘從思過堂帶到自己的屋裏照顧了兩天,如今已經全然大好,加之與寧黛的一番對話後,鳳勘屢屢處於下風,到最後他略帶惱羞成怒的趕她離開。
但寧黛愣是使出了渾身的賴功,趁機又在鳳勘這裏多待了一晚,也多霸佔他的牀榻一晚上。
鳳勘已臻至極境,睡眠對他來說早已是可有可無的事,所以寧黛的霸佔對他而言也並沒什麼,他直接在屋內一側擺放的竹榻上打坐。
只是這一晚,他打坐時並不如以往那般順暢,時不時都會中斷。
前半夜是寧黛睡不着,屢屢喚他搭話,後半夜她終於睡着了,他卻忍不住時不時睜眼看她一兩眼。
好不容易漫漫長夜度過,鳳勘第一件事便是冷着臉將她趕走。
寧黛走的特別不捨,但好在還有能安慰自己的事兒,那就是等賀遠航出關後,她多的是時間和鳳勘獨處。
回到自己的小屋,扶芳菲已經聞訊而來,甫見面,一把衝進她懷裏,便簌簌落淚。
“師姐,你大好了嗎”
看扶芳菲梨花帶雨的可憐模樣,還關心她,寧黛心裏可受用的很,趁機摟着扶芳菲揩油了好一會兒。
“我的小師妹,我可愛又貼心的小師妹,放心吧,我好着呢”就差表演個胸口碎大石來佐證她好的程度了。
聽寧黛這麼說,扶芳菲稍稍放下心,又拉着寧黛仔細打量了番,確定她真的不像有問題的樣子,扶芳菲才相信她真沒問題了。
之後,扶芳菲又與寧黛說了說她不省人事後發生的事情,包括鳳勘將她抱走的事情。
寧黛聽完頓時心花怒放,但隨即又憾恨不已:“愛國,你怎麼不跟我說這事”
愛國無語:“這重要嗎”
寧黛語氣非常重:“當然重要非常重要”
愛國“哼”了一下,小聲的嗶嗶:“我就覺得不重要。”
寧黛聽到了,反正她也不指望愛國能懂她了,乾脆抓着扶芳菲詳問當時的情形。
天真如扶芳菲,當然有一說一,全面滿足了寧黛的所有好奇心。
最貼心的部分是,她還會順着寧黛的話說,非常配合的迎合着寧黛。
自認掌握一切後,寧黛忍不住叉腰仰天大笑:“我就覺得他擔心我,他一定也是喜歡我的”
愛國:“一定也”
這是自作多情的經典句式吧
寧黛不理愛國,全面沉浸在她自個兒的粉紅泡泡裏。
思過堂事件後的第五天,清虛門上方忽然聚出一大片祥雲,也就在這時,賀遠航出關了。
閉關的這段時間,他非常順暢的突破到了金丹後期,修爲更上一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