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的。哎, 真是作孽喲, 那麼好看的一家子你說好好的他們家飯館怎麼就着火了呢好好的人說沒就沒了”
“噓噓噓,別說了”
兩人的對話沒有引來少年任何反應, 隨着“叮”的一聲, 他才稍稍回了下神,進電梯摁下了“7”鍵。
乘坐電梯來到了七樓,電梯門打開的那一瞬間, 樓道里卻仍舊漆黑一片, 少年用腳跺了跺地面,以往總是十分靈敏的感應燈卻沒有亮起。
“壞了嗎”少年低聲呢喃,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了手機想要用來照明。屏幕亮起,他看到了一個未接電話和一條未讀短信。電話和短信都來自他的叔叔,估計是有些擔心他這麼晚還沒回去。
此時少年的眼睛已經逐漸適應了黑暗,藉着從窗外透進樓道內的燈光, 他一面緩緩朝另一頭的房間走去, 一邊點開叔叔的號碼給他打了回去。
電話很快被接通了,對面說了幾句話, 少年深吸了口氣, 努力勾起脣角用輕鬆的語氣回道:“沒事的叔叔,我只是回家拿點東西,很快就回來。嗯, 別擔心。”
走到706室的門口, 少年結束了與叔叔的通話, 從揹包裏掏出鑰匙將門打開。他撫摸着熟悉的把手,又慢慢環視着客廳,腦海裏全是往日的幸福記憶,一時竟忽視了房間內傳來的輕響。
他將茶几上的東西仔細擺回原來的位置,毫無防備地推開了臥室的門。藉着客廳內的光,少年瞬間將小偷露在口罩外那雙驚慌的眼睛看得一清二楚
糟了
他頓時心生警惕,轉身快速朝着大門的方向跑去,同時飛快用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
只是他還沒有跑出幾步,他的揹包就被一隻有力的手給拽住了。他極力想要掙脫,可是那人的力氣太大了。
小偷的身體不算十分魁梧,卻也比少年要健壯許多,少年根本就不是那人的對手。
恰好此時電話接通了,對面有人詢問發生了什麼事,少年立即大聲喊道,“救命”
那人一慌,馬上伸手去搶他的手機。扭打間不知誰碰到了燈光開關,客廳瞬間一片漆黑。手機也在打鬥中被甩了出去,撞到牆上摔的粉碎。
少年的打鬥根本沒有什麼章法,只是胡亂的揮舞着手腳,無意間手肘打中了那人的面部,鮮紅的顏色逐漸將白色的口罩染紅了。而那人彷彿徹底被激怒般,眼神格外的猙獰,在昏暗的室內凝出兇悍的光。他從腰間掏出一把摺疊刀,一不做二不休地朝着少年的胸腹狠狠捅了三刀。
在小偷慌亂逃跑的腳步聲裏,少年倒在血泊之中,逐漸失去了意識。
“究竟發生何事”
唐紹言感到胸腹部劇痛無比,好像內臟被人撕扯揉捏,他提不起絲毫力氣,也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甚至連掀開眼皮都做不到。
意識伴隨着疼痛逐漸回籠,唐紹言記得他發現家裏進了小偷,想要報警卻被對方察覺,然後就是毫無章法的撕打,後來那人竟然掏出了刀,狠狠地捅向了他,那瞬間的劇痛現在回想起來依然令人心驚。
他還以爲自己死定了,想來應該是警察發現了他,及時把他送到了醫院吧
既然他能夠恢復意識,應當是醫生救治得當了,於是唐紹言安下心來,準備好好配合醫生的治療,卻注意到從身側傳來的越來越清晰的交談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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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查出是何人所爲”
“那夥人行事小心,並未留下什麼線索,但依屬下之見,應當是王家所爲。”
“哼,王家欺人太甚,真把這凌風城當成他們的地盤了”
靈侍凌風城這都是什麼
疼痛令他的大腦又開始混沌起來,意識再次變得模糊,在失去意識之前,他只來得及聽到一句
“那便賞他一枚回春果吧。”
回春果這種藥品名字,該不會是什麼沒資質的黑診所吧
帶着對自己生命安全的濃濃憂慮,唐紹言再次陷入了黑暗。
等唐紹言再次醒來,已經是十日之後了。
他恍惚中感覺有人將自己扶起,然後用勺子喂他喝了一些湯水,味道怪怪的,帶着點土腥味,不過喝到胃裏卻感覺暖融融的,十分舒服。
過了一會,他感覺身體慢慢有了力氣,唐紹言便睜開了眼睛,只不過由於是白天,屋內的光芒對於他這個長時間昏睡的人來說有些刺眼,他眯着眼適應了一會,就聽見一道清亮的童聲響起。
“靈侍大人,您醒了”
唐紹言一扭頭就對上一雙清亮的眸子,那是一個穿着長袍頭戴發冠的童子,看起來大概十二三歲,穿着一件灰色的布衫,有點像是道觀裏的小道童。他的手裏捧着一隻白瓷碗,看來剛纔給自己喂水的人就是他了。
難道他不是在醫院,而是被送到了哪個道觀不會是他傷勢太重,叔叔病急亂投醫了吧一般情況下,都不會把病人送到道觀的吧
正胡思亂想着,那童子又開口道,“靈侍大人,您現在覺得怎麼樣”
童子對他的稱呼,終於讓唐紹言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他急忙打量四周,這才發現周圍的陳設與現代社會完全不同,純木製的桌椅,雕花的窗櫺,交錯的房梁,微硬的牀榻
“這裏是哪裏這是怎麼一回事”
那小童以爲唐紹言是在問他,便乖覺地回答道,“靈侍大人且寬心,五位靈侍大人受召前來凌風城,半路遇到了襲擊,只有您一人僥倖活了下來,卻也是身受重傷。負責前去接應的隊伍將您帶了回來,管事大人做主,賞了您一枚回春果,這才讓您得以保住了性命。這回春果雖然只是三十年生的,卻也十分難得了,如今您的外傷均已癒合,只失去的氣血還需要慢慢補養。”
唐紹言聽完那童子的話,整個人都呆住了。他不敢置信地扯開衣襟,發現真的如童子所說,胸腹部的肌膚光滑,沒有一絲傷痕殘留。
他的大腦迅速轉動起來,之前被刀捅刺的事情可不是假的,刀子刺穿皮肉時那錐心刺骨的疼痛,讓他記憶猶新。那人捅刺的十分用力,簡直恨不得將他捅個對穿,顯然留下的傷口是極深的可如今那麼嚴重的傷勢,已經恢復如初,而且還沒有留下絲毫傷痕,這太不可思議了
福爾摩斯曾經說過除去不可能之外留下的,不管多麼不合理,那就是真相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可能是穿越了,而且還是穿越到了一個奇特的世界。只是心裏清楚是一回事,想要徹底接受這個事實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他怎麼也想不到穿越這種懸之又懸的事情竟然會發生在他的身上,尋常人可能還會覺得興奮,想開啓一段皇圖霸業什麼的,但唐紹言只想知道他以後還能不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