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悶熱的樹林裏,一道身影快速穿梭,頭也不回地向前掠去。
“問天,你跑不掉了,束手擒吧!”
兩個身穿黑衣的殺手在後面追趕,問天像是沒聽到一樣,繼續跑着,帶着呼呼的風聲。
“要是平時你們會是我的對手?”
“真是卑鄙。”
若是平時,這兩個殺手都不過是問天的一招貨,可偏偏問天身劇毒,渾身實力十不存一,才落得如此境地。
“嗖——”
“嗖——”
兩道寒芒閃過,兩根飛針向問天刺去,眼看要刺。問天像是背後長了眼睛,身體扭出一個異的弧度,險險避開,同時反手擲出兩枚柚箭,飛向身後。
“叮——”
“叮——”
兩個殺手身體齊齊一震,手的刀翻飛,彈開了袖箭。
“可惡!”
“這小子太滑溜。”
“問天,你不要執迷不悟!”
說罷,腳踩步法,速度再次加快。
問天與他們的距離逐漸縮短。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遲早會被追。”問天在心裏想道。此刻的他已經遍體鱗傷,多處傷口流血,體力嚴重下降。
“靠!”感受着自己身體的狀況,問天不禁罵出聲,強忍痛苦,問天繼續逃亡。
隨着奔行的加快,又有多處傷口撕裂,身體傳來刺痛,刺激着問天。
“這點痛起他們算什麼。”問天低語。回憶起曾經一同執行任務的同伴們,問天的心是一陣陣的刺痛。
“這幫天殺的!”問天詛咒。
問天之所以落得現在的狀況,是因爲他發現了組織的大祕密。問天所在的組織是一個世俗的殺手組織,拿錢幹活,不問來歷。作爲組織裏最頂級的王牌殺手,死在問天手裏的人可以說不計其數。
組織專門尋找那些無父無母的孤兒,訓練成殺手,執行任務,以此獲取利益。問天本來覺得這樣過完一生也不錯,可是他無意間聽到了一個大祕密,這讓他瘋狂。
組織收養來的孩子,通過考覈的接受培養,而那些考覈失敗的被帶走,沒有人知道他們被帶往何方,彷彿憑空消失。問天得知,原來他們都被用於血祭了。
血祭是一種邪法,通過少男少女的血向邪靈祭祀,從而獲得強大的力量。
組織的首領是一個武者,所謂武者是引天地間的靈氣淬體,煉神,從而得到強大的力量,爲了得到強大的修爲,也不乏有樂意犧牲凡人的生命的武者,首領正是這種人。
“爲了修爲,能做出這種事來嗎?”
問天不是武者,不理解修爲對武者的意義,但一想到這裏,問天怒火滔天,恨不得立刻手刃首領。但隨即突然沉默,自己還有資格憤怒嗎?
“呵——”
問天苦笑,像是想到一些不好的回憶。問天不知道,首領的手段如何,但從旁人的話語,問天瞭解,首領並不是凡人武者所能抗衡。曾經有人看見首領一指將兩寸的鋼板穿透,令人恐懼。
“武者,真的如此強大嗎?”
在問天思緒翻涌時,兩個殺手已經追了來。
“看刀!”
拿着一口鬼頭大刀的殺手縱身一躍,手的刀掄起一個圓月,直劈問天。周圍的草木被刀帶起的風壓得伏在地。
“哈!”
另一個殺手手的鞭如毒蛇吐信一般,從一個刁鑽的角度纏向問天。
問天緊抿着嘴,面對生死關頭,絲毫不顯得慌亂。突然,問天一腳蹬在身旁的一棵樹,藉助反震力,以一個不可思議的姿勢橫移出幾米,避過了絕殺之局。
“轟——”
刀與鞭碰撞在一起,濺起一片塵土。
“咳!”
“咳!”
兩個殺手受到反噬,齊齊吐出一口血,倒飛出去,撞斷了幾棵樹才停下來。
趁這個機會,問天撒腿狂奔,一眨眼已在十米開外。這個速度怕是兔子見了都要懷疑人生生吧,不,是兔生。
兩個殺手強忍痛苦從地爬起來,盤坐調息,平穩傷勢。
“真難纏。”問天罵道。
在樹林極速奔行,細長的草葉划着問天的臉,留下一道道血痕。
一個躡趄,問天差點跌倒在地,他的視線變得模糊,大腦昏沉。大量的失血導致問天的體力嚴重下降。
“不好,這樣下去不行。”
“要儘快逃脫。”
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是身的傷口讓問天感到一陣陣虛弱,不知還能堅持多久。
“隆隆——”
一陣聲響傳來,有點像水流的聲音。
“什麼聲音?”
問天疑惑,向前跑出幾步,皮膚有一種冰涼感,在這種炎熱的天氣裏尤其明顯。
問天觀察四周,發現周圍的岩石似乎有很大差異,還有,花草樹木格外茂盛,一看是水分很充足。
“難道?”問天的臉閃過一抹喜色,好像想到了什麼。
“問天,你跑不了了。”
“趕快束手擒。”
不多時,兩個殺手調息完畢,再次追來,像是牛皮糖一樣粘人。
“你們不能有點新意?”
“翻來覆去是那幾句話。”
“真是沒水平,沒化。”
問天一邊跑一邊奚落兩個殺手。
兩個殺手臉色鐵青,被這番話說得七竅生煙,眼睛像是要喫人一般盯着問天,再次加快速度。
三人兩追一逃,誰也奈何不了誰,這樣僵持住。
周遭的空氣越來越溼潤,一些稍微大一點的水珠也能夠看見,這更加印證了問天的猜測。
“這裏果然有瀑布。”問天大喜,
“有辦法了。”
說罷,辨明方向朝着瀑布掠去,兩個殺手像是瘋狗一樣窮追不捨,眼裏冒着血絲。看着問天的背影像是有着血海深仇一樣。
“咚咚!”
宛如天河倒掛,長虹貫日,一道白色匹練從兩座山之間傾瀉而下,撞向下方的深,激起幾丈高的水花。
問天看着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心裏感到莫名地震撼。甩了甩頭,將雜念拋出腦海。問天觀察四周,尋找能利用的東西或是能躲藏的地勢。
一節藤蔓映入問天的眼簾,藤蔓不算長,垂落瀑布的旁邊,下端只延伸出幾米,但抓着它躲在瀑布旁是不成問題的,一念及此,問天心有了定計。
“殺!”
“殺!”
這次兩個殺手不再廢話,同時動手,誓要將問天斃於此地。
問天面色一正,手掌一翻,一枚匕首滑入掌心,緊握匕首,問天尋找對方的破綻。
一剎那,刀鋒已至,閃着寒光。問天腳步交錯,踩出一道道幻影,手之匕點在大刀的側面,頓時將其帶偏,藉助這股反震力,問天后翻,躲過了緊接而來的毒鞭。
這次交手,雙方都沒有討得什麼便宜,穩定身形,兩個殺手重整旗鼓,再度襲來。
問天沒有閃躲,硬抗了一記,倒飛出去在地拉出一道長長的痕跡,手的匕首也出現密密麻麻的裂紋。
問天掙扎着站直身體,大口大口地喘着氣,挺起胸膛面對兩人,不落氣勢。
“問天,你這又是何苦?”
拿鞭的殺手不忍地說道。
“我與你們不同,不是畜生。”
問天平靜地回答。
兩個殺手見狀也不再多說,徑直襲來,
“去死吧!”
兩人同時大吼一聲。
問天再次硬抗,跌下懸崖,手本不堪重負的匕首也到達極限,應聲破碎。
看着跌下瀑布的問天,兩個殺手都舒了一口氣,似乎身的包袱盡去。
“這麼高,應該死了吧?”
“應該……吧。”
兩個殺手不確定地說道,在四周搜尋了一會兒,確認無人後,才轉身離開。兩人相互對視,眼底閃過一絲詭異的光芒。
“沙!”
“沙!”
風吹樹葉的聲音讓此地顯得頗爲寂靜,好似無人一般。
“呼——”
總算安全了,問天抓着藤蔓爬來,吐出胸的一口濁氣,此時的他全身下沒有一塊好肉,像個破碎的瓷娃娃,血痕遍佈,彷彿隨時會碎裂。
躺在冰冷的地面,問天貪婪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氣,燥熱的肺部有了一絲清涼。
片刻,問天起身,準備離開。在這時,一道寒芒閃過,問天的背後結結實實地捱了一刀,劃開了一道大血口,整個人向瀑布跌下。
陰影,兩個殺手走出,其的一個臉掛着獰笑,他手的刀正滴落鮮血。
“玩這套,你還嫩了點兒。”
“下去見閻王吧。”
“哈哈!”
望着懸崖的兩人,問天心閃過一絲明悟,這兩人識破了自己的計策,於是將計計引自己鉤,自己還真做了那咬鉤的魚兒,虧得自己還以爲逃脫了魔掌。
問天的視線逐漸模糊,意識遠離身體,
“自己可真幼稚。”
“這回,可真是玩完了。”
眼前一黑,問天的意識徹底陷入黑暗。
在入水的前一刻,問天的眉心處閃過一絲碧綠的光芒,然後迅速擴大,包裹住問天,向下遊潛去。
這一幕沒有人看到,包括懸崖正在狂笑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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