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廣場上花費了很大的力氣纔來到大殿上。
他很冷，
特別特別冷。
不是之前那種骨子裏的寒冷，而是……他感覺到了生命的流失。
哪怕是死，他也要死在這個位子上。
鳳宸神色平和的看着蘇陌，眼中甚至帶着一種解脫。
“蘇墨，朕終於不欠你的了……哈哈哈哈！”
見到蘇陌走進來，鳳宸大笑着，只是他的力氣太弱，笑聲有些沙啞。
鳳宸心裏一直很在意，他是靠一個女人才坐上皇位。哪怕鳳鸞國曆史上有很多奪位的事情發生，卻沒有一個皇帝是靠女人的幫扶才能坐穩皇位。
他，
自詡爲千古明君的他！
若是沒有眼前這個女人，他還是那個令人可憐被人欺負的皇子。
可……
他想要成爲皇帝！
別說是她，換做任何人能幫他坐上皇位，都會欣然同意。
換做是別人，他登基後馬上就會殺了那個人，讓一切成爲過往，不被人所知。蘇墨不同，他很愛這個女人，根本沒辦法殺了她。
但每次他聽到人稱讚蘇墨的時候。
百姓們說蘇將軍是鳳鸞國最大功臣的時候。
朝堂上衆臣反駁他，說蘇將軍怎麼樣的時候……
一次一次的，像似在對他凌遲一般。
長期月累之下，她又再三拒絕嫁給他，纔會爆發出來，做出那種事情。
殺了她以後，他真的心安了嗎？
他虧欠她！
這輩子他唯一虧欠的人。
今天，她回來報仇了，他終於要死在她的手中，真好。
鳳宸一直在等待着蘇墨回來，並不是真要把她留在身邊，用一輩子去補償她。他表面上這麼說，心中卻十分清醒，知道這些事情不過是一廂情願。
他等的，就是她殺了他！
累！
很累！
自從殺了蘇墨後，鳳宸就覺得特別累。
原來朝堂上有那麼多大臣真的很煩，一個個根本不管事，起不到什麼作用，卻領着朝廷的俸祿，天天給他找麻煩。以前有蘇墨在，這些人根本就不敢對明目張膽的的做這些事情。
他親自扶持上去的那些官員，都是狼子野心，沒有一個人真心爲了鳳鸞國百姓着想。
還有……
一件件，真的太多了。
她在的時候他沒感覺到怎樣，可她不在了，才知道她有多重要。
他越來越感覺到她的重要性，心中也越發愧疚。
在得知她還活着的時候，他一方面恐懼，一方面也想她快一點回來找他報仇。
坐上皇位這麼多年，他真的很累。
怪不得當初父皇沒有將他立爲太子，他真的不是做皇帝的料子。
要不是有眼前這個女人，他怕是一年都撐不過去。
鳳宸有時候在想，爲什麼她就能做到這一切，他卻不可以？
今天，她終於來了，他就要解脫了。
回想起自己這二十幾年，原來最快樂的時光，居然是那段任人欺凌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