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愧是通天河呵!”
只見道童不知從什麼地方拿出一把桃木劍,約尺許長短,持在右手,左手掏出黃裱紙,迅速寫畫一張符,挑在劍尖,手指掐訣,口唸念有詞。那符無火而燃,須臾便已燒盡,隨着桃木劍揮動,憑空驟起狂風,吹得河水翻滾不休。
桃木劍陡然一翻,狂風突然旋轉,凝聚成一股,隨着劍尖一指,旋風如長蛇,破開水面,直衝入河,分開一條透明的無水通道。那道童左手手訣變幻,猛一跺腳,一片冰盤大小的石片脫落下來,托起道童衝入無水通道,一路下滑,如同滑雪一般,竟是速度飛快。
咦?一聲如同地窖發出的沉悶驚疑聲,自四周響起。
那道童猝不及防,一口氣泄了,通道頓時崩潰。足下石塊沉落,四周河水如破堤洪水,瞬間將道童捲入水。
唉!還是那個沉悶的聲音,發出一聲嘆息。
誰知,嘆息聲還未落下,通天河水面乍分,一根綠色柱子破水而出,面站着的正是那個道童,仔細看那綠色柱子,竟是河底水草枯枝等糾纏而成。
翻身躍河岸,道童皺眉望着河水,神色驚疑不定。
幾個呼吸的沉默後,通天河憑空涌起大浪,幾股浪頭聚在一起,變化成形,是一頭方圓丈許,銅背鐵甲的老黿,雙目如寶石閃爍,額頭毫光隱而不發,雙足人立,踩水如同站在地面一般。
“小娃娃,居然精通木土風三系法術,不簡單啊”正是那沉悶的聲音。
“妖丹期巔峯?”道童沉聲問道“那麼,你又是誰?”
“小娃娃,我是誰不重要,你若不想惹麻煩身,還是快些離開吧。”
道童低頭沉吟了一下,“如果我不離開呢?”
聞言,老黿面色一沉,“不識好歹!”擡爪便拍出一道掌風。
道童目光一凜,額頭毫光大盛,周身法力瞬間推到頂峯,在身前布起一道風牆。
砰!
風牆破碎,道童倒飛出去。
“咦?”老黿大喫一驚,脫口問道,“你……是人是妖?”
“幹你何事?”道童心惱怒,左手憑空畫符,右手桃木劍直刺,隨即引燃,一團青綠色火球脫離木劍,飛向老黿,整個過程不過數個呼吸。
那老黿雙掌一按,河水登時掀起一面半尺厚的水牆,攔在半空。只見火球“噗呲”一聲,燒穿水牆,繼續朝着老黿面門飛來,個頭竟沒有縮小多少。老黿見狀一愣,變招也是快,原本下壓的雙掌,猛然擡起,帶起一道三四尺粗的水柱,將火球包裹在內,逐漸熄滅。
道童面色凝重,迅速從懷取出一物,見風變大,直至丈許方圓,乃是一靈龜形狀,如寒冰雕刻而成的虛影,通體青白色,凝若實質,將道童護在央。巨浪拍在靈龜虛影,即刻破碎成萬千浪花,還帶着粉碎的冰渣,畢竟不能攻破,卻也讓靈龜虛影劇烈搖晃不止。
“來而不往非禮也”道童在靈龜虛影內,木劍一劃,只見靈龜口一張,一道寒氣噴涌而出,似緩實快,直奔老黿而去。老黿倉促之下,撐起通天河水,護住全身。
嘩啦啦聲響,河水成冰,將老黿困在當。
道童見狀,收回靈龜,正要作法解除冰凍,卡啦聲響,冰塊碎裂,老黿破冰而出,“哈哈哈……果然英雄出少年,不打了,不打了。”說到這突然話鋒一轉,“不過,你只有這點本事,怕也是過不了這通天河。”
“你怎知我要過這通天河?”
“你現在河東岸,不是去西岸拜師尋聖,難道還是爲我奪取府邸,打抱不平的不成?”
“你究竟何人?”道童皺眉問道。
“我?”老黿自嘲一笑,“……我曾是這通天河之主。”
“曾是?”道童眉毛一挑。
在此刻,從通天河底方向,傳來一聲冷哼,聲音雖遠,聽在耳卻彷彿悶雷一般。
聽到聲音,老黿面色大變,運起法術,全身霎時變得透明如水,隨即化爲浪花,飛散而逝,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這邊老黿纔剛水遁而走,通天河水便翻滾如沸,左右分開,一怪自水底踏浪而來。但見得,頭戴金盔晃且輝,身披金甲擎虹霓,腰圍寶帶團珠翠,足踏煙黃靴樣。眼光閃灼圓還暴,牙齒鋼鋒尖又齊,口咬一枝青嫩藻,手拿九瓣赤銅錘。周身神光內斂,端的是絕世大妖。
“原來,現在的通天河主是靈感大王。”
道童平靜的口氣,讓靈感大王不由一愣,開口問道,“小小道童居然認得我?……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蘇子青。”道童態度依然不卑不亢。
“唔?那你來我通天河所爲何事?”
“前來拜師學藝。”
通天河,一個不易被人覺察的角落裏,一個龐大的身影突然一個踉蹌。
“流雲失蹤了?”坐在火雲洞主寶座的陳一,莫名多了一絲威嚴。
“正是”狂沙拜服在地,洞主短時未見,歸來時身便多了一種無形的威壓,而這種威嚴卻之前強了許多,並且,不是多少的問題,是層次的提升,甚至,讓狂沙不由得感覺心藏不住祕密,所有的念頭要被壓榨乾淨,才能安心,遂接着回道,“大概個把時辰以來,洞內洞外遍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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