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冕一臉肅然的看向大門方向,只見此人身着青色襜褕,沒及腳踝,腰間挎一柄數尺的環首刀,不知道是他本身矮,亦或是他的刀長,刀鞘前段直接躺劃在地上,他每走一步,刀鞘都會與地面發出“呲呲”的聲音,不過他頭頂帶着一頂束髻冠,完全看不到本來的身高,束髻冠之上還綁着一個紅櫻,整個人看起來甚爲高大。
竇冕雙手執於胸前,長揖一禮,用着自己準確的雒陽口音向來者道:“長安平陵竇氏冕”
來者本來樂呵呵的,一聽竇冕的話,頓時停下腳步,正色道:“可是天下僅存之天子外戚否”
“然也”竇冕微微頷首道。
“君何以至此,爲何狼狽至斯”
竇冕揮揮手,風輕雲淡的說:“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小事而已,勿須掛懷,不知尊長名諱,還望賜教”
“小人賤名,不敢有辱尊耳,喚我高恃便好。”
“您是此地”
高恃趕忙打斷竇冕問話,用着柔和的語氣道:“小人乃魏郡馮都郵麾下驛將便是。”
“今日何人在此官職不大,這僕人的儀仗到時不小啊。”
竇冕說話間緩緩邁動步子,目不斜視的指了指官道方向:“去着人將我的倆奴僕帶來,這倆貨昨夜受驚不小,悠着點。”
“公子放心包在小人身上。”
高恃說完,轉身邁着大步返回院中,沒一會,帶着剛剛入內報信的兩名驛卒跑了出來,越過竇冕,飛快的往踧、垢二人方向走去。
當竇冕前腳剛邁過院門的門檻時,右邊發出一陣慢吞吞的聲音:“人心不古啊也不知道哪來的阿貓阿狗,張口就敢說自己是哪家貴公子,不過這驛將也真是膽大,一個敢說,一個敢信,真不怕閃了舌頭。”
一聲低沉而又渾厚的聲音響起來,之前那個說話的男人輕聲笑了兩聲,而後沒了聲響。
竇冕剛邁進的步子,聽見這些話,心中頓時有些遲疑不決,跨在門檻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不過這種想法在腦中剛冒出來,竇冕便用力擺擺頭將自己的想法驅散的煙消雲散。
當進入院中後,竇冕扭頭看向剛剛說話的方向,只見右邊院子中建有一座亭子,亭中有兩人相對而跪,中間放着一張棋盤。
兩個人皆身着儒衫,右邊的這位頭戴高高的進賢冠,左邊的這位頭戴一頂綸巾,看起來文縐縐的。
右邊的這位面部有些修長,髭鬚緊緊的圍在嘴邊,看起來很是文雅。
左邊的這位麪皮有些黝黑,一雙濃眉就像用毛筆畫的一般,長長的髯須垂於胸前,頗有些英豪之氣。
“爾是竇冕”
左邊的漢子扶着鬍鬚,扭頭看向竇冕,臉上不帶絲毫表情。
竇冕定睛一瞧,當即樂了,急忙拍打着灰土灰臉的身體,用最大努力讓自己顯得少少乾淨一些,而後,竇冕雙手放在身前,行着半理,語氣中帶着興奮道:“小子見過師兄。”
漢子本來想是想看場好戲,所有分問責話語已經在心中憋了半天了,這會忽然聽見來人冒出這麼句話,當即有些愣了。
“嗯伯圭兄,何意”右邊那個叫季彥的漢子瞅了眼竇冕,而後盯着伯圭問道。
“我也不知道啊”
那個叫做伯圭的漢子扔掉中攥着的黑子,雙手支着棋盤站起來,狐疑的看向竇冕,三兩步跑上前,雙手摁着竇冕的肩膀,趴着腦袋,欲從下放看清竇冕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