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螻蛄 >第440章 肆肆肆:改變主意
    郭瑫下意識的摸了摸鼻子,低着頭在車中來回走動着,好一會沉聲說:“夫德教者,黼黻之祭服也;刑罰者,捍刃之甲冑也。若德教治狡暴,猶以黼黻御剡鋒也;以刑罰施平世,是以甲升廟堂也。仁者養物之器,刑者懲非之具,我欲利之,而彼欲害之,加仁無悛,非刑不止,君意欲何爲”

    “唐虞之盛,象天用刑,竄殛放流,天下乃服。漢文玄默,比隆成康,猶斷四百,鞭死者多。夫匠石不捨繩墨,故無不直之木。明主不廢戮罰,故無陵遲之政也。”

    竇冕手指有節奏的輕叩着車壁,面色凝重的分析道。

    “不對啊”

    “哪不對”

    “你不是說:以不忍人之心,而行不忍人之政,則雖茅茨土階,固亦明堂也;以幽、厲之心,而行幽、厲之政,則雖明堂,亦暴政所自出之地邪爲何現在又說欲以刑加於黔首之身,豈非幽厲之行也”

    “蓋天地之道,不能純仁,故青陽闡陶育之和,素秋厲肅殺之威,融風扇則枯瘁攄藻,白露凝則繁英凋零。是以品物阜焉,歲功成焉。溫而無寒,則蠕動不蟄,根植冬榮。寬而無嚴,則奸宄並作,利器長守。故明賞以存正,必罰以閒邪。勸沮之器,莫此之要。觀民設教,濟其寬猛,使懦不可狎,剛不傷恩。五刑之罪,至於三千,是繩不可曲也;司寇行刑,君爲不舉,是法不可廢也。繩曲,則奸回萌矣;法廢,則禍亂滋矣。”

    郭瑫發覺自己有些已經不認識竇冕了,豪氣沖天的笑起來:“你可真損啊,不就是殺雞儆猴嘛,說的這麼麻煩。”

    竇冕見郭瑫理解有誤,低聲解釋道:“賞貴當功而不必重,罰貴得得罪而不必酷也,鞭樸廢於家,則僮僕怠惰;征伐息於國,則羣下不虔,愛待敬而不敗,故制禮以崇之;德須威而久立,故作刑以肅之。班倕不委規矩,故方圓不戾於物;明君不釋法度,故機詐不肆其巧。”

    “賞功罰過”

    “然也”

    “何以知功過”

    竇冕見自己花了這麼多口舌,終於把郭瑫拉回自己的思路來,長舒一口氣,輕輕一笑道:“你啊繞些路不就行了”

    郭瑫如夢初醒一般喊道:“郭方走到北門,我要給他來個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哈哈哈”

    這些車伕也是走南闖北慣了,一聽到如此命令,頓時瞭然於心,於是轉過身,小跑着回到自己駕前,翻身坐上馬車,駕車穿過西門外的零星的集市,徐徐往北方行去。

    車上的衆僕人好奇心驟起,你一句我一句的起北行的目的,沒一會,車中吵成了一鍋粥。

    直到北門外,車隊停了下了,車上行人紛紛跳下來,眼中滿是好奇的看着這塊完全西門不同的景象。

    這一塊全都是棚戶區,所有的住戶都沿護城河而住,房子是用木頭和樹皮搭成的,一羣羣光着腚的半大孩子穿梭其間。

    狹窄的護城河面上飄着一層層的生活穢物,在這個並不暖和的季節中散發着燻人的臭味。

    河岸旁剛剛發出綠芽的柳樹帶着春意盎然的氣息,路旁的草地之中冒出了一層淡淡的綠色,時不時在草地中穿梭的報曉雞與棚戶內餵養的看家狗,雞犬相吠,以至於這裏看起來不似那般蕭瑟。

    李瓚夫婦此時從馬車走下來,並肩走了過來。

    郭瑫本來還在心中爲自己計謀得逞而洋洋得意,可一見到北門城外如此景緻之時,剛剛佈滿笑意的臉上瞬間被憤怒所替代。

    “瑫弟,爲何你要從此門入”走在李瓚身邊的郭瑜拉着臉,皺着眉問。

    “嗯這個”

    郭瑫用着求助的眼光看向竇冕。

    竇冕一臉無所謂的瞄了眼李瓚夫婦,翹起二郎腿,愜意的仰起頭感受着春日的陽光,口中風輕雲淡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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