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是屬狗的嘛。”冰涼的手指觸碰上脖子的紅痕,傅橘倒吸了一口涼氣。陸離下嘴也太狠了,沒個三天準下不去,害得她只能一直穿高領毛衣。
鏡子裏的少女甩了甩手上的水一臉抱怨的趕緊把毛衣的領子的拉上,仔細看的話眼皮底下還有一層很淡的烏青。
昨天看完煙花以後陸離就跟打了雞血似的拉着她一路從中心廣場走了回來,兩公里的路兩人走了差不多快兩個小時,期間傅橘不停的打瞌睡要求他走快點,可是陸離神采奕奕的給她講起童話故事來。
你說這個人是不是不想讓她回家
傅橘:“我不想聽,我現在困得要睡着了,你講這個和催眠沒有差別”
“哦。”陸離換了一個,“我還可以就給你講數學公式的推導。”
“你還是接着講故事吧。”
“”
這個至少她還能聽得懂。
“咚咚”。
謝言在門外急促的敲門,“你好了沒有啊,上廁所都快半個小時了,我憋得都要尿褲子了”
傅橘回神,看了一眼鏡子,確定脖子被嚴嚴實實的遮好纔給他開門。見門開了謝言飛一般的直衝進去,回身不忘把傅橘推出去,帶上門,中間不過一秒鐘,這是得有多急能憋成這樣
傅橘搖搖頭回到了客廳坐下,電視上循環播放春節聯歡晚會,每一個臺都是這個,看得她索然無味。
今天是大年初二,沈家大宅熱鬧非凡,平時用來喫飯的長桌已經被移走換上了兩個四方的麻將桌,舅舅舅媽、哥哥姐姐們圍坐在一起搓麻將,就連沈老爺子也忍不住上桌和小輩們玩幾把。
環顧一圈,好像整個宅子裏就她和謝言是閒人。
沈舅媽端着剛洗好的水果出來,看出來她無聊建議說,“要不你和謝言出去逛逛廟會”
“廟會人山人海的我不去。”謝言上完廁所出來大喇喇的攤在沙發上。
“去,別鬧”沈舅媽早有準備,她從褲兜裏掏出兩張門票,“單位發的,別浪費了。”
她越過謝言直接遞給了傅橘,“好好玩,看見喜歡什麼的就買,回來舅媽給你報銷。”
嘆了一口氣,“你瞅這孩子。”
傅橘迷茫的看過去,沈舅媽接着說,“今兒一打進門連個笑模樣都沒有,就知道你在傅家日子過得不好。我聽你舅舅說了,你爸爸把那個孩子也接來了,是不是她欺負你來着”
“沒欺負,一過完年她就回去了。”
傅橘說的是實話,姜姜這幾天一直規規矩矩的待在她自己的房間裏,不找茬,不挑事,老實的傅橘都以爲她洗心革面了。
“真的”沈舅媽半信半疑。
“真的真的”傅橘趕緊答到,她拉起攤在一邊的謝言,手掌拍在他肚皮上,“起來了別裝睡我們去逛廟會”
“哎我不去,不是”謝言喫飽飯就容易犯困,昏昏沉沉的就被傅橘拉起,不容他反駁人已經就被拉到玄關。
一件外套撲面襲來,傅橘穿好外衣蹲下穿鞋,斜眼晲他,“趕緊的”
謝言沒有什麼反應,把外套拿下抱在懷裏。
“是男人就別磨磨唧唧的”傅橘看不下去懟他。
謝言:“”
你說誰,再給你一次機會重新組織語言
廟會果然不負期望,擁擠得人山人海,幸虧沈舅媽有現成的門票,不然他倆還得排半天長隊買票。
滴,連過安檢門都要等上幾分鐘。
謝言呼了一口氣,滿眼看去人頭攢動,“你說說你非要來,這有什麼可玩的”
他話音剛落就看到一個小孩舉着鐵板魷魚經過,香噴噴的冒着熱氣,上面還有孜然和辣椒。
忍不住嚥了一口口水,“這個看上去還挺好喫的哈”
傅橘白了他一眼,“出息”
“嘿,隨便你怎麼說,今天我就沒出息了,怎麼着”謝言手插兜,兩腿搖晃着往前走,那嘚瑟的樣子真是欠揍。
謝言站在鋪子前,“老闆,來兩雙魷魚”
他一轉頭,連忙喊,“掏錢的,你走快點”
“你喊誰掏錢”傅橘身形偏瘦勉勉強強從人羣中間穿過。
“當然是你。”謝言努努嘴,“三十塊錢。”
他裝作苦惱的樣子攤開兩隻手給她看,“出門太急沒帶錢包。”
傅橘語塞,瞪了他一眼把錢付了。
“你怎麼不把腦子也忘家裏”
“給,別說哥不想着你。”魷魚烤好了謝言分了一個給她。
路過一個攤位,商家寫着特價甩賣,往裏一看是花花綠綠的老年帽。
傅橘喊住謝言讓他等她一下。
“你幹嘛去啊”謝言又要了一串魷魚說話含糊不清。
“你等一下就知道了。”
“哦。”謝言擦了一把嘴角醬汁,等在外面。
當他見到傅橘拿了一頂豔紅豔紅的帽子出來,並且不懷好意的朝他走來時,他終於知道她說的等一下你就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戴上。”傅橘說。
“不想戴。”謝言後退一步,無聲的抗議。
傅橘甩着那頂紅豔豔的帽子靠近,“戴上它你就是全廟會最靚的崽。”
“嗯嗯不要”
“哪那麼些個廢話”傅橘直接給他套上,“你走那麼快,黑不拉幾的後腦勺我哪知道哪個是你。”
“現在好了。”她踮起腳摸摸謝言的腦袋,“隨便你怎麼跑,我一眼就能找到你,最靚的崽哦。”
“”最靚的崽不想說話。
廟會的街道太長,站在路中間竟然望不到盡頭,傅橘走累了想找一個地歇歇,她兩手抱着剛纔套圈贏回來的大玩偶,腳踢了踢前面的謝言。
謝言剎住閘,轉身把手裏捧着的椰子遞到她面前,“渴了”
“不是。”傅橘搖搖頭,“我們找個地坐會吧,搜搜地圖看看怎麼出去。”
“成。”謝言四處幫她尋摸,趁其不注意偷喝了一口椰子汁。
“那邊吧。”他指着一處亭子說道。
廟會開在公園裏,亭臺樓閣,還有假山環抱,曲徑通幽,真是一個賞景,哦不,賞人海的好地方。
就是他怎麼越瞅上面的倆人越眼熟,男生眉眼清雋,舉止投足間都透着高貴冷豔,而她身邊的女生就顯得low一些,傻乎乎的啃着一把棉花糖沾得滿臉都是,只看背影謝言就知道那人是夏知許。
他倆單獨出來,這是什麼個搭配
傅橘呢張澤呢被綠了
謝言一把拉過傅橘,指着那個方向道,“你家陸離不能出軌了吧”
“你纔出軌了”話說到一半,傅橘轉頭沒了下文。
因爲此時此刻陸離正從兜裏掏出一包紙巾扔到夏知許的懷裏,他張嘴似是在說什麼,隔太遠他們聽不清。
而夏知許背對着他們,只能從她的動作上判斷,她在和陸離比劃什麼。
謝言:“我給你翻譯一下。”
他清了清嗓,“陸離說寶貝你的嘴髒了,擦一下。夏知許抽出一張紙,撒嬌說人家夠不到,要你來。”
他學得有模有樣,“討厭啦”
傅橘真想一把掐死他,“閉嘴。”
“別生氣,別生氣。”謝言就是想攪糊,“這種渣男不分留着過下一個春節嗎”
傅橘吸了一口氣努力按下自己的怒火,“你是瞎嗎”
她揪着謝言的耳朵大吼,“你沒看見從後邊走進去的張澤嗎”
“出你大爺的軌你信不信我把你揍成鬼還給我翻譯一下,我用得着你嗎”
他們吵架的聲音大,直接吸引了亭子裏三個人的注意。
夏知許站起身,指着外面,“那不是傅橘嗎嘿”她連忙招手和他們打招呼。
謝言哼哼唧唧的說了一句我錯了,傅橘才饒過他。
嘴欠的人,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