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負責的。”陸離耳尖染紅,輕咳一聲說。
傅橘把衣服拉下穿好,警惕的看了他一眼,後退到牀邊又穿了一件,確定捂得嚴嚴實實了才覺察出不對,“我記得我鎖門了,你爲什麼進的來你說”
陸離把鑰匙揚在空中,臉上寫滿了我是一個有鑰匙的房東,你能把我怎麼樣的嘚瑟勁兒。
傅橘切了一聲依然沒好氣的問,“進來幹什麼不會敲門嗎”
陸離收手,“我敲了,你沒聽到嗎”
這雖然是一句疑問句,但是被他說得特別肯定我敲了,你沒聽到。所以我找鑰匙進來,目睹了你換衣服的過程不能怪我。
“我們談談吧。”陸離覺得自己這個認錯態度無比的好了。
他先洗完的澡,一身米白色的睡衣柔軟的貼住肌膚,頭髮塌下來軟趴趴的趴着,多了幾分柔和特別的好看,簡直就是一副衣冠禽獸的樣子。
傅橘想罵他,想抽他,可眼睛就跟上癮了似的盯着他那張臉愣神。
陸離被盯的心裏發毛,“那個我”
傅橘打斷他,“你在外面是不是有狗了”
“啊”陸離一愣,四聲又啊了一下,“什麼狗”
“你和小妹妹勾三搭四。”
“多小的妹妹”
傅橘拿起牀上的靠枕直接拽了過去,“你想和我談什麼,談分手然後和小妹妹雙宿雙飛陸離我從來都沒見過你這麼王八蛋的男生”
陸離側頭躲了過去,沒想到左邊又飛過來一個打中他後腦勺。
“”
還挺準,呵。
他胡嚕一下凌亂的頭髮,撿起地上的兩個靠枕,抖乾淨,拿着放到牀上,“不生氣了好不好”
“沒有小妹妹的,我只喜歡你,喜歡到不能再喜歡了。”陸離小心翼翼的朝傅橘靠近,他怕她生氣,怕她躲開他,“不要分手,不要不要我。”
“我好可憐女朋友誤會我出軌,可是我卻連其他異性的手都沒牽過,電話號碼都沒有一個。”
傅橘心有點軟了。
“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陸離嘆了一口氣,墨黑色的眼睛裏閃着黯淡的幽光,“要是能有一面鏡子讓我時時刻刻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麼就好了。我總是害怕你對我的感情沒有我對你的多,有一天你遇到其他人,恍惚過來原來你不喜歡我呀,那時候我要怎麼辦呢”
“他會對你好,給你做飯喫,夜裏給你蓋被子嗎他會在你發脾氣的時候耐心哄你,使勁逗你開心嗎他會在你受欺負的時候不顧任何也要給你找回場子嗎我想象不到我沒有你是什麼樣子的,我更加害怕你沒有我是什麼樣子的。更快樂嗎”
不,他會接受不了的。
陸離輕輕笑了出來,他擡手捧起傅橘的臉,“可是現在我卻很開心,原來,你也會和我一樣會喫醋會嫉妒。”
傅橘覺得他是不是傻了,一會兒難過一會兒笑的,怕不是腦子被水泡了,“你要是解釋不清楚給你打電話的那個女生是誰,我就還拿靠枕揍你”
她兇巴巴的鼓起腮幫子瞪他,“家暴”怕不怕
“女生哪有女生呀”陸離轉着眼珠子想了一圈,肯定的說,“沒有”
“滾。”傅橘推開他,“分手分手”
還跟她在這兒撒謊,她明明聽到,就是有
“固定下午一點給你打電話的那個,你還要我怎麼提醒你都實錘了”
“啊。”陸離一拍巴掌,“你要非說她是女的也行,她是我姐姐,有時差就只能那點打來。”
“你有姐姐”
“嗯。”陸離不願意提起,“她是我爸爸那邊的,見過幾面,不熟。我爸生病了,她一直勸我回去,每次都把化療的照片發
傅橘頓時生出一種愧疚感,他家裏都那樣了,她還找理由和他生氣,不小心挖出他的傷心事。陸離心裏該多不好受。
她記得他媽媽好像已經去世了,那如果他爸爸也傅橘不敢想。
她踮起腳抱抱他,頭放在她的肩上,輕輕撫摸,“對不起啊,我不知道,又讓你傷心一次。”
“沒關係的。”陸離閉上眼,終於能大大方方的和傅橘袒露心聲。
他看到arthur躺在病房裏,身形消瘦,手上插滿管子,曾經如藍寶石一般的眼睛變得黯淡無光,他甚至靠着呼吸機維持喘氣。這是他們那邊的上帝讓他受到的懲罰嗎陸離說不出他心裏是什麼樣的感覺,麻木的血液像是凝固在了一起。
“你要回去嗎回去陪着他。”傅橘拉住他的手,冰涼的,她把靠枕拿過來幫他捂捂。
陸離搖搖頭,“不知道。”
他坐在牀邊,身體大部分中心都靠在傅橘身上,長腿收回來碰到了牀下的行李箱,“你是太生我氣了,準備離家出走”
傅橘見他還有心情開玩笑,就順着他轉移了話題,“是啊,我準備離家出走,去外地寫生一週。”
“這麼快”陸離知道美術專業的到了大二就要出去寫生,陸遠山帶過好幾批學生,經常去一些山溝子裏,條件不好大家都受苦。
“不快了,半個學期都要過完了。”
“你什麼時候走”
“明天早上。”傅橘看了一眼羣裏的通知,“六點,學校大門集合。”
她打了一個哈欠,今天必須早點睡,“我要洗澡了。”
陸離沒動。
她戳戳他,“我要換衣服,你能出去嗎”
陸離依舊沒動。
傅橘泄氣,“你幹什麼,cosy雕像嗎”
陸離眼皮動了動,發自靈魂的問道,“一週見不到,異地之前你確定不和我睡嗎”
“”
傅橘抓起牀上的睡衣,狠狠踩了他一腳,甩門出去。
清晨的六點原來是有小鳥喳喳叫的。
傅橘連打了三個哈欠,行李箱立在一邊,眼淚順着眼角留了下來。
唐小婉抽了一張紙給她,嘖嘖兩聲,“年輕人還是要注意身體的,別太沖動。”
她撩了撩傅橘的長髮,幫她把脖子邊的兩顆小草莓遮住。
傅橘把眼淚擦乾,“你在說什麼狗屁”
一大清早的她怨念極深,陸離那王八蛋說好了今天來送她,結果他躺在牀上睡得正香鬧鐘都吵不醒。
昨天晚上他仗着手裏有鑰匙撬開了傅橘的房門,跟剛做完大保健似的,精力充沛。
人覆上來,手指撩起衣襬滑過傅橘後背的肌膚,指尖微涼撫弄她溫熱的軀幹,貼近耳邊啞聲問道,“寶貝兒,我們能幹點有意思的事情嗎”
他的手指每滑過一處,就會有一處的肌膚變得滾燙。
“熱不熱”陸離親親她閉上的眼睛,吹了一口氣。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傅橘理智尚且還有一絲清醒,她掙扎出聲,抵住他貼近的身體,“十九歲能幹嘛”
我明天還要去寫生,你做個人吧
傅橘:“你清醒一點”
“哦,好吧。”陸離頗爲失望,“那我們做點十九歲能幹的事情。”
他抽出手,躺在邊上,蓋好被子死活拉着她講了一晚上的安徒生童話。
對,沒錯,安徒生童話
傅橘被磨得一點脾氣沒有。
簡直是喪盡天良又童心未泯的王八蛋陸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