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似有頃刻間的遲凝。
厲郗辰溫存的聲線，沒有任何起伏地撩在她耳側，宛如暖流涌入心間，消融了她的悲傷，“沒有。”
姜暖目光剎那間一亮，雙手立即去摸肚子。
厲郗辰迎視她亮閃閃的注視，彎了彎脣，“你沒有懷孕。”
姜暖歡喜的表情，登時卡在臉上。
她沒有懷孕？
流血是因爲……
大姨媽來了？！
姜暖蒼白的臉，宛如一朵噴薄怒放的花，“砰”的一聲，涌上羞惱的薄紅。
她拉着被子矇住頭，甕聲甕氣又佯裝淡定地說，“我餓了……”
厲郗辰看着牀上把自己縮成毛毛蟲的人，深潭般死寂的眸子，興起了層層疊疊地漣漪。
他深切地看了她須臾，站起來，往外走，“不許下牀，我去拿喫的給你。”
然後是門被關上的聲音。
確定房間裏沒人以後，姜暖掀開被子，探出頭呼吸。
她細白的手輕觸隱隱作痛的肚皮，眼睛裏的神情，失落與慶幸交織。
失落她跟厲郗辰造了這麼久的小人，還沒有成功。
又萬幸他還沒有到來，若她的寶寶真的出了事，她會痛苦一輩子。
……
厲郗辰走出病房那一剎，帝珩略微緊張的視線瞥了過來。
迎接他的，是厲郗辰猛然揮過去的拳頭。
帝珩的身體幾乎是倒着飛了出去，撞到牆面上才堪堪停下來。
他扯了一下歪掉的領帶，壓下喉嚨裏涌上來的腥甜，站直身體，咳嗽了一聲，“……抱歉。”
厲郗辰詭魅的黑眸，帶着一種風雨欲來的危險，將帝珩冰了個透心涼。
他僅僅只是站在那裏，都讓人恐懼的汗毛倒豎。
姜暖的確沒懷孕。
那一記重拳，傷了她的子宮內膜，才導致她大出血。
那麼大的出血量，着實將人嚇得夠嗆。
即便現在血止住了，身體也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養回來。
就在帝珩思考着，厲郗辰會說些什麼的時候，卻見他擡步，獨自朝外面走去。
帝珩的表情卻沒有絲毫放鬆。
他靠在牆壁上，手指間叼了一根菸，沾血的面孔更顯妖嬈豔麗，微微眯着桃花眼盯着面前病房的門。
隔了一堵牆，姜暖在裏面，等待厲郗辰。
他笑了一下，感慨愛情真特麼是個好玩意兒。
讓一個沒有人性和感情的男人，有了溫度。
那些害姜小暖流了這麼多血的人，厲郗辰會讓她們的血，流成河……
絕對！
……
姜暖迷迷噔噔地等了大約十分鐘，厲郗辰端着托盤回來了。
托盤上放着一碗湯，一籠熱氣騰騰的包子。
姜暖眼睛發亮。
厲郗辰不可能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蒸好了包子，可見他提前準備好了，一直在等着她醒來。
他一直在守着她。
厲郗辰將托盤放在桌子上，姜暖伸出手，甜甜一笑，“抱!”
厲郗辰將她橫抱起來，她穿着藍色的病號服，很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