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縱橫帝國之忠信天下 >第六十七章 嚴陵山慘案
    宋兩浙西路睦州嚴陵山。

    “走,快走,過了嚴陵山距離臨安就不遠了。”

    “周大叔,我們此舉是否。。。。?”

    “怕什麼?皇上早已下旨,若有不法之事,我等小民可上京告御狀啊。”

    “是啊,周大叔說的對,現在天可是變了,皇上親口許諾要爲我等小民做主的。”

    “就是,就是,快走,官府內外勾結,欺壓我等小民,我等就去臨安告御狀,皇上會爲我等伸冤的。”

    嚴陵山又稱富春山,位於桐廬縣南、七裏瀧左岸,山巒挺秀,俯瞰錢塘江,景色壯麗,海撥也不高,最高處也就一百丈上下。

    此時嚴陵山來了上百個農戶,正準備翻過嚴陵山,前往臨安告御狀。

    上百農戶之中還數個胥吏,農戶們推推搡搡,推着這些胥吏跌跌撞撞的向前走。

    這些百姓均是睦州桐廬縣的普通農戶,世代種田爲生,趙忠信施行攤丁入畝的新政,田多多交,田少少交,無田不交,並令田賦均折算臣銀錢繳納,此舉使得農戶避免了從前里長和糧長、官府的重役及盤剝,避免了拘私舞弊、耗損公糧,同時銀錢比物品便於運輸,因而也增加了朝廷的賦稅歲入。

    本來此爲雙方都得利的好事,可此事卻影響了一些人的利益,因朝廷頒下嚴旨,於是這些人就從穀物兌換成銀錢之上想辦法,農戶將穀物在各地錢莊兌換成銀、錢,而當地官府卻與錢莊勾結,藉機擡高銀、錢價格,此其一。其二就是火耗,農戶交的是碎銀、銅錢,官府熔鑄碎銀實際火耗爲每兩一至兩錢,朝廷也下旨,命徵收的火耗不得超過一錢,但桐廬縣官府卻收二至三錢,甚至達到四錢。

    總之想盡一切辦法盤剝百姓,睦州桐廬縣百姓不堪其負,紛紛前往官府告狀,但投進官府的訟狀如泥牛入海,不知去向。

    於是睦州桐廬縣百姓憤而捉住了一些胥吏前往臨安告御狀,朝廷頒下嚴旨,沿途不允許阻撓,桐廬縣百姓才順利達到了嚴陵山,並準備翻過嚴陵山,前往臨安。

    此時天空下着細雨,道路泥濘不堪,上百個桐廬縣百姓穿着蓑衣,帶着斗笠,艱難的行走在嚴陵山山前的山路之上。

    雖此時是晌午時分,可天空卻較爲昏暗,細雨綿綿,不停着下着。

    桐廬縣百姓正走在山路之上,忽然從山路兩側涌出了無數黑衣漢子,均蒙着面,手持利刃,不由分說的向這些百姓砍去。

    人羣之中頓時血肉橫飛,無數百姓倒在了血泊之中,鮮血混入地上的泥水之中向着四面八方流去。

    “你們是什麼人,爲何要對我等下。。。啊。”一名未死的百姓慘呼道。

    “我等乃是金華山好漢,兄弟們,給我殺!”一名目露兇光的魁梧漢子冷冷的說道。

    百餘名桐廬縣百姓均是手無寸鐵,如何是這些人的對手?片刻間,百姓們紛紛被砍倒在地,一些未死的百姓拼命四散逃命,可均被追上,一一被砍翻在地,農戶血肉模糊的屍體橫七豎八的倒在了嚴陵山山前的山路之上,場面是異常慘烈,慘呼聲響遍曠野。

    人羣之中的數名胥吏也未能倖免,一同被砍死在地。

    “將屍體都拖走。”賊寇首領見嚴陵山山前除了自己人之外,已無一個活人,於是大聲吆喝道。

    陸小乙也是桐廬縣農戶,今年剛滿十八歲,剛纔因腹中疼痛,於是就找了個偏僻角落出恭,遠離了人羣,因此陸小乙就成了唯一的倖免之人。

    陸小乙恐懼、憤怒的趴在草叢之中,目睹了眼前的慘劇,淚流滿面,卻不敢發出任何聲響,直至賊寇清理完現場,將屍體都拖走之後,陸小乙才雙腿發軟、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沒走幾步,雙腿一軟就跪倒在了雨中。

    “鄉親們啊,我一定爲你們報仇雪恨。”陸小乙跪在雨中大哭道。

    。。。。。

    閻三彪本是個孤兒,十餘年前是雲順社一名潑皮,是雲順社二當家李朝瑞手下一名心腹扈從,李朝瑞被趙忠信處死之後,就追隨趙忠信直至今日。

    此時的閻三彪與以往相比,完全是天壤之別了,閻三彪此時領侍衛親軍馬軍都指揮使,也稱馬帥,同時兼領提舉皇城司一職,官職品級其實並不高,但手中握掌直駕侍衛、巡查緝捕之權,並且深得趙忠信的信任,同時有密摺專奏之權,權勢滔天,閻三彪可以是大宋朝野上下炙手可熱的人物。

    此時閻三彪帶着數十名皇城司騎馬緩緩的走在臨安大街之上,默默想着自己的心事。

    權利越大,風險就越大,盛極而衰就是這個道理,閻三彪雖然書讀的少,可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的,此使得閻三彪平日裏是異常小心謹慎,不敢有任何狂妄言語或舉動,爲人也是訥言敏行的,並盡心竭力爲趙忠信掃除一切障礙。

    三彪跟隨趙忠信多年,深知趙忠信的脾氣,趙忠信重情重義,不過前提是不能威脅到他,若有人膽敢威脅趙忠信或者對其不忠,那麼其下場將會是異常悽慘。

    因此目前惟命是從,一切遵從趙忠信的旨意辦差是爲最佳。

    “三彪!”閻三彪正想着心事之時,忽然從街旁傳來一聲呼叫之中的聲音。

    閻三彪聞言擡頭向街邊看去,只見街邊一人正向着自己招手,邊招手邊喊道。

    閻三彪依稀看着此人有些面熟。

    閻三彪周圍皇城司聞言均是心中惱怒,此人竟敢直呼閻提舉的名字,而且喊的是小名,要知道整個大宋可以直呼三彪的人只有一人,那就是當今聖上趙忠信。

    數名皇城司跳下馬鞍,將此人橫拖豎拽給拎了過來。

    “大膽,放肆,還不給閻提舉請罪?”一名皇城司按着此人喝道。

    “三。。。閻太尉,閻大哥,您老不認識我了?我是鐵頭啊。。。”鐵頭戰戰兢兢的看着閻三彪說道。

    “嗯?鐵頭?”閻三彪聞言又仔細端詳了此人兩眼,於是就認出這個名爲鐵頭的漢子。

    鐵頭以往也是雲順社之人,在雲順社之時與三彪的關係較好,兩人平日裏是稱兄道弟的,三彪歸順趙忠信之後不久打探雲順社的消息,就是通過鐵頭打聽到的。

    “鐵頭?呵呵。”閻三彪隨後翻身下馬,扶着鐵頭笑道:“原來是鐵頭兄弟啊?你還在臨安?最近在做什麼?過的怎樣?”

    閻三彪看在往日的情分之上,對鐵頭和顏悅色的,並未擺出朝廷高官的架子。

    “哎,雲順社散了之後,兄弟無處可去,就做了些小買賣維持生計,哥哥,你現在。。。你現在是什麼大官啊?”鐵頭將閻三彪和顏悅色,於是大着膽子問道。

    鐵頭可分不清閻三彪官服的品級,不過就衝着閻三彪身邊數十名凶神惡煞的皇城司,他目前的官職肯定不小。

    想當年閻三彪不過是個雲順社的潑皮,可現在卻是朝廷高官,此使得鐵頭心中暗暗羨慕不已,同時心中暗暗盤算,是否通過這個關係,讓閻三彪給自己找些差事做做,喫皇糧總比做小買賣度日,要好上千倍萬倍。

    “呵呵,爲陛下辦差一名小吏而已,哪裏是什麼大官了?不值一提。”閻三彪笑道:“今日遇到故人,且今日我正好有些空閒,咱兄弟二人就此喝兩杯如何?”

    鐵頭聞言大喜,連忙說道:“如此兄弟就請兄長家人一敘如何?”

    從前兩人也經常去鐵頭的家中喝酒。

    閻三彪點頭微笑道:“如此就勞煩兄弟和弟妹了,弟妹廚藝堪稱一絕,我現在想起都垂涎三尺啊。”

    鐵頭聞言更是歡喜,閻三彪目前做了朝廷如此大官,但沒有任何官架子,此使得鐵頭欣喜萬分。

    。。。。。

    閻三彪屈尊來到鐵頭家中,鐵頭全家自是倍感榮幸,鐵頭渾家打起全副精神,弄出了一桌酒菜。

    閻三彪與鐵頭推杯換盞,喝酒敘敘舊情,均是感慨萬千。

    兩人正喝得高興,忽然一個不到二十歲的漢子撲到閻三彪面前,磕頭如搗蒜。

    “兄弟,此爲何意?”閻三彪皺眉疑惑的問向鐵頭。

    “你幹什麼?還不快退下?別打擾了我兄弟二人敘舊。”鐵頭呵斥此名漢子道。

    鐵頭隨後對閻三彪說道:“哥哥,他是兄弟本家侄兒,名叫陸小乙,前不久剛來臨安,驚擾了哥哥,恕罪則個。”

    閻三彪聞言對此名漢子溫和的說道:“你此爲何意?不妨說來聽聽。”

    “老爺,請您爲小人伸冤,爲死去的一百多個鄉親伸冤。”陸小乙邊磕頭邊哭訴道。

    冤情?還是一百餘人的冤情,閻三彪聞言就來了興致,於是問道:“你有何冤情?別急,慢慢說。”

    陸小乙於是一五一十將嚴陵山發生的慘劇細細的說了一遍。

    “金華山賊寇?”閻三彪聞言皺眉問道:“你爲何不去報官?”

    “老爺啊,小人害怕,害怕他們。。。。”陸小乙答道。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