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敵萬勸告趙忠信道。
趙忠信考慮並猶豫了良久以後,不得不選擇相信韓童泰,相信他能打開城門,不得不選擇相信韓童泰能作爲黑旗軍的內應,原因是黑旗軍目前處境已經非常糟糕,前進也前進不得,後退也後退不了,前後都是死路一條,趙忠信已經到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地步了。
除此之外,黑旗軍所攜帶的糧草業已消耗殆盡,急需補充了,否則不用金軍動手,自己會先散攤了。
之後趙忠信派大憨率十數名敢死之士跟隨韓童泰僞裝成韓童泰的隨從跟隨韓童泰進城,協助並監視韓童泰,一旦有甚麼風吹草動,趙忠信這邊也好有所警覺,韓童泰的真正隨從已被趙忠信扣押,當做是人質。
趙忠信點點頭說道:“敵萬所言甚是,一點都沒錯,可我也沒辦法了,只能相信他了,不然怎麼辦?我黑旗軍已到了進退兩難的地步了,這個你應該清楚罷?
敵萬啊,時間不等人啊,拖得時間越久對我等越不利,時間越久,我軍情況會越糟糕,因而必須當機立斷了。
不過此事我確實有些不踏實,此人冒這麼大的風險協助我等,難道他不怕金軍會秋後算賬?不過據他自己所說幹完這一票,他請求我等多給點金銀回到南方,這又使我不得不又相信了他,敵萬,你說這事換做是你,你又該當如何?
但並不是說我等不謹慎了,不小心行事了。
傳我將令,多布斥候,隨時監視城金軍的動向,有任何風吹草動,立即稟報。
吩咐兄弟們做好準備,從現在起,人不卸甲,馬不離鞍,做好應變準備。
再派少許人手混進城去,暗打探消息,這事不能讓韓童泰知道。”
“末將遵令。”張敵萬也無可奈何了,目前黑旗軍真如趙忠信所說,已經到了非常危急的時刻了,必須做出選擇了,要麼前進,要麼後退,留在原地只能等死,目前看來只有前進了,不過將希望寄託在這麼個不靠譜的人身,張敵萬內心忐忑不已。
張敵萬離開後,趙忠信望着巍峨高聳的城牆,喃喃自語道:“蒼天啊,這次一定要幫幫我,讓我的弟兄們有條活路。”
這是趙忠信來到這個世間第一次祈求蒼。
。。。。。
“蒲古裏防禦使,府尹大人等候多時了,裏面請。”平陽府府尹府管家將蒲古裏引進府門說道。
“有勞管家帶路了。”
留守平陽府的金軍將領名叫蒲古裏,年齡接近六十歲了,因爲年齡較大,因此烏延蒲盧渾命其留守平陽府。
蒲古裏收了十二個小妾,帶在身邊的有三個,其有一個是韓童泰的女兒,正妻和其餘小妾留在了京。
平陽府府尹名叫裴滿,女真人。
“末將見過府尹大人。”蒲古裏施禮道。
裴滿笑呵呵的道:“蒲古裏來了,快請坐,管家茶。”
蒲古裏落座後問道:“不知府尹大人讓末將前來,有何要緊事嗎?”
“呵呵,沒甚麼要緊事,是想問下防禦使大人最近城防情況,有沒有甚麼異常之處?”裴滿問道。
“府尹大人,一切一如往常,並無任何異常。”蒲古裏答道。
裴滿喝了口茶接着說道:“哦,這樣啊,防禦使辛苦了,今日本官喚防禦使大人,是有一事相求。”
“大人,有何要事?末將洗耳恭聽。”
裴滿笑道:“也沒甚麼大事,是最近南面不是鬧的挺厲害嘛,本官有些私貨,想請防禦使大人派兵押運回京,這樣一來,本官也可在這裏安心爲皇做事了。”
裴滿當了三年平陽府府尹兼都總管,加這裏是北南下那些做商人的必經之路,因此裴滿撈了不少金銀財寶,此次想請蒲古裏防禦使派兵護送押運回京老宅,以免夜長夢多。
蒲古裏沉吟道:“這個。。。大人,末將現手只有兩千餘兵馬,本族兵只有五百,其餘都是些州郡兵,本已捉襟見肘,大人此時提這個事,是否。。。。。”
“怎麼?防禦使大人不肯幫本官這個忙嗎?”裴滿有些不滿的問道。
金不像南宋,重輕武,裴滿、蒲古裏兩人一個管民,一個管軍,互不相干,蒲古裏可以不理裴滿,裴滿也沒辦法。
可平時裴滿撈錢的同時也給蒲古裏送了不少,這使蒲古裏不好意思拒絕了。
“哈哈,防禦使大人果然豪爽,本官多謝了,哦,對了,聽說你又新納了第十二房小妾啊,正好,本官已準備份厚禮給防禦使大人賀喜了。”
“末將多謝府尹大人了。”
。。。。。
“防禦使大人,鑫喜他爹爹韓童泰使人求見,請大人回府。”蒲古裏從府尹府出來後一個隨從稟報道。
“知道了,他能有甚麼要事?喊那人等着,我去趟軍營回府。”蒲古裏吩咐道。
。。。。。
“許正將,事情有些不對勁啊。”
大憨等人一行十餘人跟着韓童泰混進平陽府後一直在韓童泰的府呆着,不敢妄動。
這時大憨等人正聚在一起議事,大憨的一個手下說道。
“嗯?怎麼不對勁?”大憨問道。
“昨日進城後,你吩咐我盯住那廝,我一直盯着他,今日見他鬼鬼祟祟的,今日午時還與一個下人交頭接耳了好一陣子,隨後那個下人出府了,至今都沒有回來,我覺得不對勁了。”
大憨的這名說道。
大憨想了想說道:“我也覺得不對勁,那廝與統制約定今日半夜動手打開城門,可至今未見他安排甚麼,這裏面肯定有問題。”
大憨接着問道:“那廝現在何處?”
“還在府哪也未去。”
“不能再拖下去了,這樣,你速速出城找到統制,將此事速速稟報趙統制,其餘人等隨我捉拿那廝。”大憨吩咐道。
“啪,砰”
正在此時,大憨等人呆着的這件房屋門窗忽然被猛力撞開,大門往內倒下後,大門處忽然伸進來一排排雪亮的槍尖,同時窗戶也露出了一張張已了弦的弓弩。
“抓住賊寇。”
“別讓他們跑了。”
大憨見狀將屋內一張大圓桌單手舉了起來,擋在衆人面前,大憨虎吼一聲道:“兄弟們,隨我衝出去。”
隨後大憨舉着大圓桌猛的朝門口的金軍砸去,沉重的圓桌狠狠的砸在擋在門口的金軍身,頓時將十餘名金軍士卒砸了個人仰馬翻,滾倒在地。
隨後大憨在前,其餘衆人跟在大憨後面,撥出兵器衝出了屋門,只見院子里人山人海的,金軍拿着各種兵刃塞滿了整個院子。
“殺”大憨一聲持着圓桌,一手撥出腰刀,一刀劈在了一名金軍的面門之,頓時將這名金軍面目砍了個稀爛,那金軍慘叫一聲,往後便倒。
“殺出去。”衆黑旗軍將士也各持兵刃向左右殺去。
怎奈金軍太多,刀槍如林。
“噗噗噗”
在金軍刀槍攅刺之下,不斷有義軍被刺倒在地。
“呯”大憨在撂倒數名金軍後,被一名金軍悍將舉着鐵錘將圓桌砸了個粉碎。
隨後大憨感到大腿劇痛,一箭飛來,正大憨大腿,大憨腿一軟,單足跪倒在地,隨即眼前一黑被甚麼東西砸暈了過去。
“抓活的。”
一名金軍將領大聲下令道。
。。。。。
“防禦使大人,這些人不能殺。”韓童泰勸道。
韓童泰終於背信棄義了。
韓童泰從一開始沒打算做甚麼黑旗軍的內應,爲了保住性命,答應打開城門,將黑旗軍迎進城去,並且一直在敷衍趙忠信,進城之後韓童泰一邊先安置好大憨等人,一邊吩咐心腹下人給蒲古裏報信。
蒲古裏接信後大喫一驚,立即派遣兵馬圍住了大憨等人,在付出數條性命後,終於將大憨等人拿住了。
“爲甚麼不能殺?”蒲古裏問道。
大憨勇不可擋,在這種劣勢之下,居然還被他殺傷了十數人,蒲古裏氣的立時想將大憨等人斬首示衆。
“防禦使大人,要捉拿那匪首趙忠信,全落在此人的身。”韓童泰說道。
“哦?這是爲何?”蒲古裏道。
“大人你只需如此如此。。。即可拿住那趙忠信。”韓童泰密語道。
“哈哈,好,若真拿住那匪首趙忠信,我即刻向朝廷保薦你,讓你有個官身又如何?”
哈哈,蒲古裏心裏樂開了花,這趙忠信金軍出動那麼多人馬都未拿住,若被自己拿住了,那豈不是大功一件?算當場斬殺,那也是件大功啊,升官發財指日可待。
“小的多謝防禦使大人,謝大人栽培。”韓童泰點頭哈腰的說道。
媽的次老夫送女兒給你,你說保薦,可到目前爲止都沒影,但願此次不要又食言了,韓童泰心裏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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