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清靠在牢房陰暗潮溼的牆壁,忍着全身的劇痛與酸楚,低聲笑道:“你們大元帥挺大方了啊,只是。。。只是可惜啊,可惜。”
蔡松年好的問道:“你可惜甚麼?”
“可惜吾沒機會斬了你們大元帥的狗頭了。”苗清輕笑道。
“你。。。”蔡松年氣的說不出話來。
苗清掙扎的提着鐵鏈站起來,從一個狹小的氣窗望着北方喃喃自語道:“不過我沒機會,不代表我破虜軍沒機會,總有一天吾破虜軍定會攻入汝地,殺盡爾等金人及其走狗。”
“哼”蔡松年嗤之以鼻道:“你破虜軍?你破虜軍業已全軍覆沒了,沒一個能活下來。”
苗清聞言冷笑道:“憑你們?你們還想讓吾破虜軍全軍覆沒?嘿嘿,其他人我不敢保證,可有一人,你們是絕對抓不住他的。”
“行了,我知道你說的是誰,不是那趙忠信嗎?看你將要歸天的份,今兒我實話告訴你罷,你的那個趙忠信及他所領的黑旗軍,已被我大金驃騎大將軍圍困在了亡靈之谷了,你可知道亡靈之谷嗎?那是個死谷,千百年來沒有一人從此谷走出來,估計這會他已經歸天了,這可惜,這孩子我瞅他還算挺機靈的一個人,怎麼會到了如此絕地了啊?”蔡松年惋惜的說道。
苗清聞言大怒,猛的撲到鐵牢鐵欄杆,鐵鏈撞擊這鐵欄杆,發出清脆的響聲。
苗清緊緊抓住鐵欄杆,高聲吼道:“不可能,不可能,你是在騙我。”
蔡松年嚇得縮在牢房走廊牆壁說道:“我騙你作甚?你有甚麼可騙的?”
“亡靈之谷?死谷?哈哈哈哈。”苗清忽然發出一陣狂笑,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苗清指着蔡松年笑道:“別人我不知道,你們想困住忠信?哈哈哈哈,這世能困住忠信的人還沒生出來呢。”
蔡松年定了定神道:“不說這個了,你愛信不信,我此次來想告訴你一聲,你可知道你判了甚麼死法嗎?”
“不是千刀萬剮嗎,難道還有其他新鮮的?”苗清冷靜的說道。
蔡松年揮了下袖子,要離去了。
“蔡大人,都是要死的人了,能賞些喫喝嗎?”苗清低聲說道。
“嗯,你說罷,想喫甚麼?”蔡松年停住腳步問道。
“我想喫燒鵝,最好再來壺好酒。”苗清說道。
“嗯,這個我可以做主,晚些時辰給你送來。”蔡松年嘆了口氣後離開了牢房。
苗清又望向了北方,喃喃自語道:“忠信,你一定要堅持住,破虜軍的軍旗不能倒,只有你才能擎起這面大旗。”
。。。。。
北方草原夜空下
“我說大妹子啊,你卸妝,我去你鐵鏈如何?”趙忠信笑道。
身在金軍腹地,爲了不泄露黑旗軍的行蹤,爲了以防萬一,趙忠信還是令人給醜女等人在晚宿營的時候了手銬腳鐐,算醜女是個小丫頭也不能例外。
況且觀察這些人的穿着打扮,十有八九是金人,只不過趙忠信還看不出他們到底是金人的女真人,還是金人的漢人或其他族人,不過趙忠信細細觀察了下他們的言談舉止,多半還可能是金人的貴族,不是貴族一個小丫頭有那麼多所從?因而趙忠信不得不謹慎。
醜女轉過身去輕撫手腕被鐵鏈勒的紅印子沒有說話。
“噯,你這人怎麼過河拆橋啊?剛剛我才下令救你們女真人那個老者吶,怎麼過了忘了?”趙忠信笑道。
“你。。。想探聽我們的底細你直說,何必饒彎子,你們漢人是花花腸子多,我不妨告訴你罷,熊叔是個漢人。”醜女斜倪這趙忠信冷笑道。
聰明,趙忠信心裏對這個醜女豎起了大拇指。
“哦,漢人啊?哼,又是個金人走狗,漢人的敗類,也叫漢奸。”趙忠信氣憤的說道。
“你。。。熊叔纔不是吶,熊叔一直忠心耿耿服侍我孃的。”這個醜女聽到有人說她熊叔的壞話有些着急了。
趙忠信其實故意讓她着急的,因爲趙忠信想套她的話。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請姑娘恕在下失言了,但不知你娘是。。。?”趙忠信緊接着問道。
“我娘是。。。呸,你又想套我的話了。”醜女手撫胸口吐了吐小舌頭,好懸,差點又當了。
“哈哈”趙忠信笑道:“其實啊,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是誰?別看我,我們打個賭,我來猜猜你是誰,猜了你老老實實將你的一切告訴我。”
“我放爾等離去又有何妨?”趙忠信笑道。
“你?你個大魔頭,說話算話嗎?明明是搶馬還非得說借,還說以後要還?你拿甚麼還?人家怎麼找你去?嘻嘻。。。”醜女忍不住笑了出來,連忙又捂了嘴。
趙忠信聳聳肩膀苦笑道:“本來是借嘛,本將條子都開好了,以後有機會一定還的,你愛信不信,不信拉倒。”
“哼。。。”醜女哼了一聲又別過頭去了。
趙忠信當沒看見,自顧自的說道:“我猜你是個美小娘,你敢說不對嗎?不對的話你卸妝讓我瞧瞧若真不是美小娘,算我輸如何?”
醜女恨的牙癢癢的,這甚麼人啊?哪有女兒家會承認自己長得醜的,算真是長的醜,也肯定不會承認的,況且還真被這傢伙猜了。
趙忠信又得意的笑道:“怎麼樣?沒錯罷?我再猜的是你是個宮裏人,猜的沒錯罷?”
趙忠信早注意這個醜女的言談舉止了,一定是個大富大貴之人。
醜女掩嘴輕笑道:“哈,這下你猜錯啦,奴家父母均是農夫呢,哪裏是甚麼宮裏人?”
“哦,是嗎?”趙忠信忽然緊張的看了看周圍,失聲對着醜女喊道:“公主?”
“你叫本宮。。。你。。。耍賴。”醜女隨口答應了一聲,忽然發現又這傢伙的當了。
趙忠信笑吟吟看着醜女,奶奶的,真受不了,易容也不易好看點,易這麼難看。
易容最高境界乃是平平淡淡,易個大衆臉行了,易最好看的易或最難看的那是失敗。
“原來是個公主啊,失敬,在下失敬了,可惜啊,乃是番邦的公主。”趙忠信笑着看着醜女說道。
趙忠信嘴裏說失敬,臉露出倒是一副玩味的神情。
醜女啐了一口,沒再搭理趙忠信了。
“好了,公主早點休息罷,本將告辭。”已經問了差不多了,也大概搞清楚這個醜女的身份了,於是趙忠信起身告辭道。
只是目前拿住了個金國公主,趙忠信真還不知道怎麼辦。不過今後應該有用處,只是目前棘手的是這公主的這幾個武藝高強的隨從,關也不是,放也不是,帶着一起行軍太過兇險,要不將這些隨從一刀兩斷?那這公主一個婦道人家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了。
趙忠信想着想着,臉不由自主露出了兇狠的神情。
“你想幹甚麼?”醜女見到趙忠信兇狠的神情不由自主的縮了縮嬌小的身子,手的鐵鏈叮噹作響。
“我想幹甚麼?我老實告訴你罷,我想殺人滅口。”趙忠信兇狠的說道。
“你。。。你。。。別過來,你們這些山賊盜匪,不是想要財貨嗎?你開個價,我想辦法給你們是。”醜女漂亮的眼睛露出了恐懼的神情。
“山賊?盜匪?”趙忠信啞然失笑,不過趙忠信也很無奈,目前在世人眼裏真的是這個醜女所說山賊、盜匪,如果說從前趙忠信所部還能被稱爲宋軍或大宋河北義軍,那麼現在被大宋拋去後,真的甚麼都不是了,真的是一羣流寇了。
趙忠信 目光露出了絕望、兇狠的神情,對着這個醜女吼道:“對,你說的對,我等是一羣山賊盜匪,你可知道山賊盜匪是如何對待人質的嗎?”
醜女縮了縮身子,恐懼的看着趙忠信。
“你以爲我想要財貨嗎?不,你錯了,老子要撕票,不但要撕票,老子還要將你先奸後殺,將你們這些金狗貴族一個個斬成肉醬。”趙忠信接着吼道。
趙忠信說完,左手直接掐住了醜女的脖子,右手猛的揪住醜女的衣領,“刺啦。”一聲將醜女的衣領拉開了條口子,露出了雪白的肌膚。
“不要,不要,我能幫你們,你放過我。”醜女拼命用手掩住衣領苦苦哀求道。
“嗯?你能幫我們?你知道我們想幹甚麼?你能幫甚麼?”
趙忠信揪住醜女吼道。
“我不知道你們想幹甚麼,但我知道你們缺衣、缺糧等等甚麼都缺,我認識路,我可以帶你們去。”醜女說道。
趙忠信放開醜女,頹然坐下。
趙忠信已經逐漸冷靜下來了,哎,自己心的不快,怎麼能發泄在這個小女子身啊?黑旗軍所遭受的又與她何干?
趙忠信猛地撥出腰刀,一刀向醜女砍去。
“鐺”的一聲,趙忠信準確的將醜女身的鐵鏈一刀斬爲兩段,趙忠信慢慢還刀入鞘,背轉身輕輕的說了一句:“對不起。”
說完趙忠信大踏步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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