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開山、許見秀、高瑞等將領穿着各式白族服飾嘻嘻哈哈的跟着趙忠信後面,趙忠德、趙忠書兩兄弟一左一右跟在大哥身邊,諸將身後跟着一羣擡着各色禮品的黑旗軍士卒。
今日是趙忠信與施小雪訂婚的日子。
趙忠信提出因孃親不在身邊,也無法到大理國來,因而無法成婚,但可以先訂婚,施迦羅等人也無異議,反正只要把這件事定下來行了,至於成婚以後再說。
趙忠信開始以爲白族訂婚應該必漢人要簡單的多,可沒曾想白族訂婚也是相當麻煩的。
據白族風俗,訂婚首先也要算八字,白族人民講究命理,再完婚之前,雙方家庭都會拿着男女雙方的生辰八字去找專門人士卜算,一來看雙方八字是否相沖,未來的婚姻生活是否順利,二來算一個吉利的日子舉行婚禮。
因趙忠信孃親不在身邊,因而申世襲作爲趙忠信的長輩拿着趙忠信的八字前些日子去了施迦羅處。
其次在結婚前,男方必須託媒人到女方家求親,給女方以準備妝奩的時間。
然後是看家、下聘等等麻煩事。
正式訂婚的日子,男方去女方家,正式訂婚,並奉禮品。
禮品很有講究,糖、藕、粉絲、幹竹筍、錢、金銀首飾等這些是必帶的而且所有物品必須成雙成對,以討吉利。隨行,除了媒人和親眷,男方還得帶兩個沒有結過婚的年輕男子陪同。
這些讓趙忠信頭疼死了,不過還好施迦羅夫婦考慮趙忠信家不在這裏,因而幫着操辦不說,還免去了許多繁瑣的訂婚儀式。
“哎,主公真是的,爲了咱黑旗軍都把自己賣了。”高瑞嘆道。
劉開山撇撇嘴說道:“我也想賣啊,可有人買嗎?”
“哈哈,你那身黑疙瘩肉,老母豬纔要你。”許見秀笑道。
衆將聞言都忍不住大聲笑了起來。
“直娘賊,你個賣狗皮膏藥的也他奶奶的沒人要。”劉開山拍了下許見秀的後腦勺罵道。
“老子沒人要?老子在臨安的相好可多了,個個搶着要吶。”許見秀憤憤的說道。
“切,你那些相好的,不是春滿樓的,是得月樓的,有哪個是正經的?”大憨不以爲然的說道。
“你那相好的是正經的?還不是寡。。。”
“住口,不許胡說”劉開山見大憨臉色鐵青,於是喝住了許見秀。
風三娘也是幸運的,跟着申世襲等人來到了大理國,並與大憨重逢了。
許見秀見狀吐吐舌頭道:“哎,啥時候能回到臨安,臨安的小娘子真。。。真是水靈啊,不像這裏的個個都黑不溜秋的。”
“許大哥算了罷,你知足罷,俺長這麼大還沒摸過女人的手吶。”車大山嘟囔着道。
“哈哈。”木泊摸了摸車大山的頭說道:“等主公帶咱殺回臨安,俺給你尋摸個好人家的閨女,一個不夠兩個,兩個不夠三個,隨便你要多少。”
衆將哈哈大笑。
劉開山咂了咂嘴,眼前彷彿看到了一羣如花似玉的小娘子脫光衣服向自己撲來。
“你們這些夯貨,都住嘴,快到了。”張敵萬呵斥道。
“看看,好熱鬧啊。”
卞始興指着磨彌部寨子大門口興奮的喊道。
衆將聞言忙向寨子門口看去,只見寨子大門大開,門口站了好些個白家族人,個個披紅掛綠,還有許多男男女女載歌載舞的,儼然是個盛大的節日。
這哪裏是定親啊?完全像個成婚儀式,高虎等人不由得感嘆白家人的熱情好客。
“忠信見過剛大哥。”
走到寨子門口,是剛俊帶着一羣施小雪的姐姐妹妹出來迎接趙忠信。
雖目前剛俊在黑旗軍手下任職,可現在是定親,入鄉隨俗,因而趙忠信還是以兄弟之禮參拜了剛俊。
“噯,主公,不必多禮了,請進。”剛俊連忙扶起趙忠信在一羣男男女女、一羣孩子的簇擁之下將趙忠信迎了進去。
再經過一系列的白家定親的繁瑣儀式後,雙方交換了信物後,終於落座。
“來人,擺酒,設宴。”施迦羅樂呵呵的吩咐道。
“小雪,還不給你夫君敬茶?”施迦羅接着說道。
這是最後道程序了,趙忠信要親口品嚐施小雪煮的三道茶,最纔算定親儀式正是完成,也是雙方的親事也成,板定釘了,隨後可以商定成婚的日期了。
施小雪紅着臉託着一個茶盤,面是施小雪花了許多工夫親手煮的三道茶給趙忠信端了來。
趙忠信笑呵呵端着茶杯一飲而盡,笑眯眯的看着施小雪,彷彿眼睛看到了自己兩年前剛到臨安,帶着劉開山、大憨等人去臨安夜市那次,看到了那個身穿白族民族服飾的那個可愛的施小雪,看到了施小雪被臨安雲順社潑皮圍的模樣。
“少來喲,既然請我們去玩,爲甚麼打倒了阿林哥?快點閃開,我要回家了,要不我阿根要着急了。”
趙忠信彷彿聽到了施小雪嬌聲呵斥着臨安潑皮的可愛模樣。
“信哥哥,甚麼叫喫豆腐?”
“。。。。。“
“這叫喫豆腐!”
“啪,撲通。”
“死阿哥,臭阿哥,竟然將本姑娘當成豆腐?你見過這麼漂亮的豆腐嗎?”
趙忠信又彷彿看到了施小雪在西湖邊跟自己講白族的傳說。
哎,西湖,臨安!
真是時間如流水啊,這一晃都是兩年過去了,可趙忠信現在除了手在世人眼仍被視作土匪山賊一般的一支近四千人的軍隊,基本是一無所有,一事無成,自己的親人還在臨安,可趙忠信仍是無法回去,有家難回,有國難歸,在異國他鄉如孤魂野鬼一般。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下而求索,趙忠信心暗歎。
“噯,在想甚麼吶?三道茶喝三杯啊,你怎麼才喝了一杯不動了?發甚麼傻啊?”施小雪推了趙忠信一把嗔道。
趙忠信聞言將施小雪拉到身邊,在施小雪耳邊輕聲笑道:“放開那個女孩。”
“你。。。討厭哦。”施小雪雙手輕輕推着趙忠信胸膛嗔道:“早知道你怎麼壞,當時不理你啦。”
施迦羅、顏夫人見兩人如此親暱,不由得對視而笑。
“來,來,女婿,滿飲此杯。”施迦羅端着一杯白家自釀美酒笑眯眯的說道。
“你少讓忠信喝點,你以爲個個都跟你一樣是個酒鬼啊?”顏夫人笑道。
“哎呀,夫人,這麼快維護自己女婿了?這還沒喝吶。”施迦羅大笑道。
趙忠信將杯酒一飲而盡,隨後趙忠信又端起一杯酒起身離座,走到施迦羅夫婦面前單膝跪下道:“忠信乃是一被拋棄之人,背井離鄉來到此處,蒙岳丈大人、岳母大人不棄,收留忠信,忠信感激不盡,請岳丈大人、岳母大人滿飲此杯,忠信先乾爲敬。”
趙忠信說完將杯酒一飲而盡。
“噯,噯,你們漢人是那麼多禮節,忠信,咱現在是一家人了,這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快快請起。”施迦羅也杯酒幹了後說道。
說是這麼說,可誰不喜歡知書達理的?白族人也不例外,顏夫人笑眯眯的看着自家女婿,越看越喜歡。
若干年後,顏夫人仍是感嘆自家男人是有眼光,定了這門親事,快刀斬亂麻找了這個天下第一大女婿,簡直將其餘三十六部族羨慕死了,直恨當時未遇到趙忠信。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趙忠信在白家及部下將領的勸酒之下,已喝的大醉。
趙忠信醉醺醺的起身道:“岳丈大人、岳母大人,小婿藉此機會,舞劍當歌一曲,以助酒興。”
“信哥哥,你。。。你喝多了。。。別。。。”一直在趙忠信身邊陪着的施小雪連忙勸道。
“小雪,沒事,這點酒還醉不倒我。”趙忠信擺擺手道。
隨後趙忠信踉踉蹌蹌走到大廳央,撥出長劍,挽了個劍花,邊唱邊舞道:“酒酣胸膽尚開張。鬢微霜,又何妨!持節雲,何日遣馮唐?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
劍法精絕,歌聲動聽。
“好,好一個少年好兒郎。”
衆人一齊喝彩道。
“好帥啊。”施小雪的姐妹們羨慕着看了看施小雪。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正在此時,趙忠信忽然感到一陣眩暈,天旋地轉的,雙手也忽然開始劇烈抖動起來。
“嘡啷”一聲長劍脫手掉到地,趙忠信已把持不住劍柄了。
“信哥哥!”施小雪首先看出了不對勁了,連忙趕過去扶着趙忠信。
“我沒事。。。我。。。沒事。”趙忠信忽然發現眼睛已看不清楚人了。
“噗”趙忠信忽然噴出一口鮮血,眼睛一黑,此人事不省,栽倒在地。
“信哥哥,信哥哥,你怎麼了?”
“忠信?忠信!”
“主公啊!”
“快,快請古古奶過來。”
/53/5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