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縱橫帝國之忠信天下 >第一百三十五章 京觀丘墳
    富良江又稱瀘江或珥河,富良江距離李朝國都升龍城不足三十里,也是說,黑旗軍與李朝僅僅一江之隔,黑旗軍距離實現此次出兵交趾最後的目標已經不遠了,黑旗軍之的許多將士心均是認爲勝利唾手可得了,攻佔升龍城意味着李朝的覆滅,意味着整個交趾郡納入了黑旗軍之手。手機端 m..

    但勝利是唾手可得嗎?實際情況並不是如此,趙忠信率黑旗軍自邕州出兵以來,越向南進,戰鬥越激烈,越靠近升龍城,仗打得也愈發艱難,同時也越血腥,交趾軍民反抗的也越激烈,而交趾大軍統帥李公信不斷派出半農半兵的各地廂軍持續不斷襲擊黑旗軍的補給線,使得趙忠信頭疼不已,同時促使趙忠信不得不分兵押運糧草、軍械等物,這麼一來,此時黑旗軍抵達富良江北岸的可戰之士只有兩萬兩千餘人,加歸降的數千交趾降卒,不足三萬兵馬,算隨軍民夫也五萬餘人。

    而富良江對岸二十萬交趾大軍嚴陣以待,當然是號稱二十萬,不過據趙忠信等人的估計其可戰之士至少有十餘萬人,人數相差的太過於懸殊了。

    趙忠信已經派出快馬,命申世襲、王剛再遣精銳大軍入安南,配合趙忠信主力打過富良江,攻取升龍城。

    不過由於趙忠信的失算,此一來一回拖得時間久了,若拖到了夏季,將會對黑旗軍極爲不利,趙忠信甚至都有了撤兵待來年再戰的念頭了。

    但此時撤軍返回廣州,再戰談何容易?況且留給趙忠信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若不能迅速安定黑旗軍的南面,不能利用交趾等地迅速擴大黑旗軍的實力,將會給趙忠信今後的打算造成極大的影響,沒有強悍的實力如何與宋與金決戰?

    趙忠信舉棋不定、彷徨無計,心極爲焦躁。

    紹興十八年十月某日,此日天氣晴朗,富良江之微波盪漾,河面的水波映着耀眼的日光,閃閃發亮,河水靜悄悄地向西南流淌,閃動着粼粼的水光。

    紅紅的河水倒映着藍天,倒映着青山,彷彿天地之間均處於一片血色之,又彷彿是蒼天在此地設置了一個血肉之地獄,預示着這裏將會是一片血雨腥風、血流漂杵。

    此時天空萬里無雲,風和日麗,晴朗之極,可富良江北岸某處卻是一片令人恐怖的景象。

    五千具早已流乾了血的首級分做三處被堆積在富良江北岸,覆土夯實被壘成了三座高約三丈,寬約十餘丈的圓形夯土墩臺。

    而同時三座土墩臺之側趙忠信還下令黑旗軍將五千餘無頭屍體埋在了一個巨大的萬人坑之,壓三層石板,並立碑於此,書“奉旨剿滅逆賊獄丘墳”

    此舉過後,富良江北岸頓時陰風測測,慘雲愁霧籠罩在了富良江之。

    京觀又稱武軍,獄丘墳又稱鐵丘墳,其用意主要有二,其一是彰炳武力,其二是威懾敵軍,據說還另有一層意思,那是封鎮敵屍,爲了厭勝敵軍之魂魄,不讓其再出世禍害,爲此而修建一處大型建築,將敵屍永鎮其,其側還立有旌旗與書符。

    黑旗軍此舉之後果兩種可能,一種是極大的震懾住了交趾大軍,讓其每一個士卒軍是恐懼萬分,惶惶不可終日,並讓其每一個士卒對黑旗軍產生一種條件反射的恐懼,另外一種後果正好與其相反,那是趙忠信此舉反倒會使交趾大軍同仇敵愾,並恨之入骨,同時爲了復仇而與黑旗軍死戰。

    也許此兩種後果會同時出現。

    趙忠信當然希望此舉能起到第一種效果。

    趙忠信此舉還有一個作用是能夠迅速、簡單的處理屍體,以防產生瘟疫而導致疫病蔓延。

    “帶罪將賀駟。”

    “威武。。。公明。。。”

    此時黑旗軍軍大帳之外,數百鷹衛齊聲低吼道。

    “罪將賀駟拜見節帥。”三彪等人將失魂落魄的賀駟押進了軍大帳,賀駟汗流浹背的趴伏在地偷偷的看了一旁的裴猛一眼。

    賀駟乃是裴猛的老部下,自紹興十五年邕州之戰後與裴猛一同歸降了黑旗軍,直到今日。

    裴猛恨鐵不成鋼的瞪了賀駟一眼後看向了趙忠信,此時趙忠信臉沒有任何表情,看不出喜怒,不過裴猛心明白趙忠信此時定是已經異常憤怒。

    賀駟率部在如月江渡口一帶遇襲,之後賀駟帶着一些親信趁亂衝出了重圍,可將部下近兩千人馬丟給了萬捷軍,從而導致黑旗軍羣龍無首,幾乎全部戰死,此已經犯下了不可饒恕的死罪,裴猛根本無法開口求情。

    “軍法官何在?”趙忠信冷冷的看了一眼賀駟說道。

    “下官在。”一名黑旗軍軍執法官出列應道。

    “此何罪?”趙忠信接着問道。

    軍法官聞言大聲宣讀道:“觀寇不審,探賊不明,此謂誤軍,畏敵不前,臨陣脫逃,此謂悖軍,二者皆斬之。”

    “節帥恕罪”賀駟其後趴在地泣道:“末將一時驚慌糊塗,求節帥留末將一命,軍前效死。”

    “驚慌糊塗?”趙忠信冷笑道:“身爲一軍之統帥,豈能驚慌糊塗?你怎敢驚慌糊塗?你若率軍死戰不敵而逃得性命,本帥不怪你,可你都做了什麼?拋下兄弟,獨自逃得性命,不殺,我黑旗軍軍法何用?不殺,如何對得起我戰死的兩千黑旗軍將士?”

    趙忠信盯着賀駟沉吟良久後說道:“來人,推出去斬了,懸首級於轅門。”

    三彪等人接令後架着已癱做一團的賀駟往外走。

    “節帥。。。末將。。。末將。”正在此時被兩人攙扶着的隰賁虛弱的說道:“節帥,末將願以所有戰功換賀副將的性命。”

    隰賁被裴猛救回來之後,經軍醫官搶救,目前也無大礙,隰賁乃是賀駟的老部下,雖平日裏有些不和,不過賀駟將要被執行軍法,隰賁心還是有些不忍,於是開口求情。

    “戰功?”趙忠信聞言大怒道:“此戰你攫日營還剩幾人?如此還有何功勞可言?不但沒有功勞,還犯下了統兵不力之罪。”

    手有雷珠,還有霸王弓等犀利軍械,居然還死傷慘重,趙忠信簡直憤怒異常,如此看來,軍械只是致勝關鍵因素之一,最主要的還是靠統兵將領臨機決斷之能力,若在如月江渡口之戰,賀駟、隰賁等人能夠遇襲不慌,穩紮穩打,邊戰邊退,等待援軍,也不會折損如此嚴重。

    “節帥,末將知罪。”隰賁見趙忠信大怒,嚇得不顧身的傷痛,跪在地磕頭道,汗水順着臉頰流了下來。

    “本帥念你能與敵死戰,寧死不降,不責罰你了,退下罷。”趙忠信沉吟片刻說道。

    “裴猛”趙忠信隨後說道。

    “末將在。”裴猛出列應道。

    “你可知罪?”趙忠信冷冷的問道。

    “觀寇不審,探賊不明,救援不力,此罪當斬,末將知罪,請節帥降罪。”裴猛低頭說道。

    趙忠信看着裴猛來回踱步,心猶豫不決。

    “節帥,裴老將軍率部取蘇州、茂州等地,立下無數汗馬功勞,且陣前斬殺大將,此必將會影響我黑旗軍軍心,末將請節帥恕其之罪。”趙祥在一旁勸道。

    “請節帥恕罪。“衆將見狀一同出列給裴猛求情。

    趙忠信看着裴猛的白髮蒼蒼,心有些不忍,於是暗歎了口氣說道:“功是功,過是過,功過可以相抵,然亦可不相抵,裴猛率部立下戰功,可如月江渡口一戰,探賊不明,折損了兩千餘兵馬,此乃我黑旗軍前所未有之大敗,嚴重的挫傷了我黑旗軍之軍心,因而功不抵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免去裴猛邕州馬步兵總管一職,令其繼續統領龍且軍,戴罪立功。”

    趙忠信明白宋軍降將們都帶有一些臨戰脫逃的習性,並且之後會想出各種理由推脫,可黑旗軍決不允許,堅決不能助長此風,趙忠信殺此等臨戰脫逃的將領,決不會手軟。

    “末將謝節帥大恩。”裴猛單膝跪下謝道。

    “節帥。。。賀駟。。。其家人該如何處置?”裴猛隨後支支吾吾的問道。

    黑旗軍軍還有一條是連坐之法,軍將領之罪將會牽連到家人。

    趙忠信看了一眼裴猛嘆道:“賀駟按陣亡將士處置罷。”

    “末將謝節帥大恩。”裴猛哽咽的說道。

    此爲趙忠信法外開恩了,若賀駟按陣亡處置,那麼其家人將會受到優厚的撫卹,同時今後家人的待遇也是非常優厚的。

    裴猛目前也只能爲賀駟做這麼多了,相信賀駟能安心離去了,裴猛心暗道。

    “主人,水師到了。。。水師到了。。。”正在此時達旺奔進來稟報道。

    “水師?馮置使率部趕到了?”趙忠信聞言大喜,這段時間以來趙忠信心一直悶悶不樂的,此消息是此時最令人振奮的事情了。

    趙忠信邊問邊率人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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