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婉窩在墨瞳的頸邊脣角上揚道:“墨瞳,還有多遠”
墨瞳腳步不停,氣息也聽不出什麼起伏道:“也不遠了,殿下可是覺得辛苦”
“沒有。反倒是你這樣揹着我要辛苦些。”蕭婉果斷地搖了搖頭,她不知該怎樣描述,她此刻只盼着這條路永遠都走不完。
墨瞳放在蕭婉腿彎處的手收緊了一些,背對着蕭婉他的神情有些複雜,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地繼續往前走。
等墨瞳揹着蕭婉回到墜崖的崖底時,也不知是不是尋找的人走遠了,崖底處空無一人,只稀稀拉拉地掛着幾根從崖上垂下來的繩索。
墨瞳尋了塊乾淨的石頭將蕭婉放了下來,走了這樣長遠的路,即便是在涼快的秋天也難免出了一身的汗。
蕭婉看着他蹲下來,便想着伸出手幫他擦試一下額頭上的汗水。
墨瞳身子迅速後仰了一下,垂下了眼瞼。
“你流汗了。”蕭婉收回手,有些尷尬地躊躇道。
墨瞳微點了一下頭,擡手抹了一把汗。
離得近了,蕭婉皺皺鼻子聞到了墨瞳身上傳來的一股子淡淡的血腥味。
“你受傷了嗎”蕭婉邊問着邊探尋地上下看了看。
墨瞳微愣了一下,下意識地低頭往腰腹處看去。墨色的外袍處顏色加深樂許多,他伸手觸摸了一下,觸手溫熱,黏溼一片。
“無妨。”墨瞳搖搖頭,收攏了觸碰過傷口的五指。應該是適才傷口崩裂開了,自己卻完全沒有注意到,當然這點小傷他也全然不在意。
“如何無妨”蕭婉皺起眉不由分說地拉過了他垂下的手硬是用了點力逼迫着他把手張開。
墨瞳不敢使力往後撤回自己的手,只是低垂着眉眼,他眨了眨雙眼,漆黑濃密的睫毛顫了顫低聲道:“殿下莫擔心,只是在下落的時候被幾根尖銳的樹枝劃傷了,沒有大礙。”
他說着用另一隻手輕輕地拍了拍蕭婉的額發,慢慢地把手抽了回來。其實那根白玉簪扎進腰腹的深度三寸有餘,露在外面的飾物在下墜時被山石碰落,髮簪斷成了兩截。所以當時取出斷在傷口處的髮簪時還要藉助樹枝生生將它挑出來。
“等回了宮,傳召司藥房大監給你看看。”蕭婉蹙着的眉頭始終沒有舒展開,她直視着墨瞳的雙眼,言語中透着堅定。
墨瞳嘴角上揚了一下,輕聲道:“好”
崖上放下的繩索還在,墨瞳便判定此地巡查的人還未走遠。他陪着蕭婉待在崖底的河岸邊,可到天色暗了下來還沒有人回到這裏。
夜裏起了風,蕭婉坐在大石頭上緊了緊自己的衣服,斗篷在與沈惠做替換的時候便給了沈惠,這會兒她衣着單薄,一陣風吹來都有些冷得瑟瑟發抖。
“殿下,起風了。”墨瞳在蕭婉身邊半蹲了下來,他高大的身型擋在風口處低頭道。
蕭婉心裏濃濃的都是失落,她吸了吸鼻子道:“天黑了,我知曉,無人來尋我。”
她擡起頭指了指山崖邊垂落下來的繩索道:“你憑何以爲這些是父皇派人來尋我的這許久不曾見人回返,只怕是早已認定我葬身崖底,尋找無果就打道回府了。”
蕭婉說着劇烈地咳嗽起來,沒一會兒就嗆出了眼淚。
“殿下”墨瞳慌忙地喚了一聲,夜色下他的眸光閃爍,焦急之色顯露在外。
蕭婉漠然地掙開了墨瞳想要拍向她後背的手,賭着氣轉了個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