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裏,蕭婉總要到後花園看看,可每次看每次都要失望而歸。藥還是喫着,只是效用不大,夜裏咳嗽的毛病倒是漸漸好了。蕭婉天天見着濃黑苦澀的湯藥都要皺眉,總想着不吃了,可自己宮裏兩個管家的想必是絕對不會同意。上幾回推拖着不肯吃藥,被紫娟唸叨了整整一個多時辰,最後藥涼透了還是重新熬了一碗,還在墨瞳的漠然注視下把藥喝完了。
這日,紫鵑端着藥碗進了內殿,蕭婉正在窗邊藉着亮看着書。
“公主,該吃藥了。”
蕭婉從紫鵑跨進門檻那一刻,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味兒真的太濃重還是她的鼻子對這股子味道太熟悉,苦澀的藥味瞬間就直鑽她的鼻腔。
蕭婉頭都沒擡,有些厭惡氣惱道:“先擱在桌上吧,放涼一點我自己喝。”
紫鵑聽着蕭婉話間的語氣就知曉她要賴着不肯吃藥了,於是含笑輕聲道:“公主,藥已經涼好了,現在溫度剛剛好,既不燙口也沒有涼透,要是再擱一會兒藥效就不好了。”
“知道啦知道啦”蕭婉煩躁地把書合上往邊上矮桌一丟,“我又不是第一次喝藥,要你囉嗦”
紫鵑無奈地掩嘴笑了笑,端着托盤把藥碗端到了蕭婉的面前。
蕭婉深吸一口氣,鼓着腮幫子接過藥碗,本打算一鼓作氣把碗裏的黑苦藥汁灌進嘴裏。可一湊到脣邊,她就本能地抗拒起來,喉管死活就是不願意打開。
努力了幾次,蕭婉脾氣上來了,她把碗往邊上一推,皺了皺鼻子道:“天天喝這苦玩意兒也不見有什麼好轉,你瞧我這在屋裏頭還沒到寒冬臘月就覺得冷得不行。既然沒什麼用還喝它幹嘛不喝了”
“公主”紫娟拖長了聲音無奈道,“您可不能這麼任性,身子是自己的,要好好將養。楊大監說了,您這身子入秋之後便要仔細着些,可不能馬虎。”
紫娟嘆口氣,蕭婉耍了小性子,任由她好說歹說這次是鐵了心不肯吃藥。
沒了法子,又不能強灌,也說不得重話。紫娟一摸藥碗,裏頭的藥都涼透了。她嘆了口氣還是得用老辦法,比比誰的性子更耐磨些。
紫娟將涼了的藥放到托盤上,行了禮告退出去打算去小廚房重新熬一碗送過來。
剛跨出內殿的門檻,擡頭便見着墨瞳頎長的身影。
今如天氣甚好,陽光灑在他英俊的臉上,比之平日裏還多了份讓人可親近的感覺。
“紫娟姑娘。”墨瞳踏上臺階背過手去打了聲招呼。
他的視線向下投了投,正好看到了紫娟托盤裏放着的碗裏滿滿的湯藥。他蹙起眉道:“殿下又不肯吃藥了”
紫娟無奈點點頭,“可不是嘛這不勸得我口都幹了,公主就是不願意喝藥。這都涼透了,想着得倒了重新再熬一碗了。”
墨瞳抿着嘴,“我去看看,勞煩姑娘再重做一碗。
他說着想了想,在紫娟邁出步子離開前又補充道:“殿下的喉管痊癒了,倒時帶些蜜餞來。”
紫娟會意,應聲去了。
內殿裏,蕭婉端坐在桌邊兀自還生着悶氣,見墨瞳垮了門檻進來不禁委屈道:“這纔剛走了一個,你又來招惹我。說了不喫就不喫,這次說什麼都不喫”
墨瞳走到蕭婉面前,背在身後的手拿到了前頭,變戲法一樣變出了一個小花盆。
“唉這是個什麼”蕭婉被眼前這個小花盆吸引了過去,烏黑的眼珠子咕嚕嚕轉了轉,頗感新奇地湊過去仔細看了個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