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蕭婉在書房提筆做着畫。屋外的風有些大,“呼呼”地刮過窗子發出些“嘎達嘎達”的聲音。
蕭婉提着筆的腕子直到痠麻難當還是沒有落下一筆來。她煩躁地把毛筆擱下,“啪”的一聲脆響倒是把筆尖上沾滿的墨汁振地濺出了幾滴。
漆黑的墨在宣紙上暈染開,蕭婉看着它由一個小點慢慢擴散開來。她原本是打算畫一幅山河賀壽圖當作生辰禮送予自己的父皇,可等她提起筆卻只覺得無從下手。
蕭婉慢慢伸出手來,輕輕撫上了宣紙上頭的墨跡,片刻之後,她手指收攏,將整張宣紙揉了起來。
平整的紙張泛起褶皺,不消片刻便被揉成了一團丟棄到了地上。
“墨瞳。”蕭婉開口喚道。
話音剛落,只聽書房的木門開啓的聲音。墨色的長袍下襬隨着來人腳步的移動率先跨進了門檻。
“殿下有何吩咐”
書房裏沒有伺候筆墨的宮女太監,只有蕭婉一人在桌邊靜靜站着。
“殿下”蕭婉許久不言語,墨瞳不由擡眼看了一下,卻只見素色的裙襬邊正躺着被揉捏成了一團的宣紙。
“現在什麼時辰了”蕭婉沉默了片刻開口問道,自午膳後進到這書房裏,她已不知過去多久。
墨瞳擡眸,窗外的天已然開始透出一抹緋紅,“該是申時三刻了。”
蕭婉兀自點點頭,她繞開桌角將搭在屏風上頭的斗篷取了下來。寬大的衣袖隨着擡手的動作從手腕處滑下,露出了一小截白皙的皮膚。
墨瞳眸色一暗,立馬垂下眼瞼不去看。
“哼真是個討人厭的東西”擺弄了許久,斗篷的綁帶還是不見繫好,蕭婉急了,本就心情鬱悶,這會兒更加煩躁起來。她上手胡亂抓了帶子想要把它解下來,可沒成想適才擺弄着已然打了個死扣。
蕭婉又急又氣,看着滿桌的文房四寶竟有一股想要盡數掃到地上的衝動。
“我來吧,殿下。”
墨瞳低沉的聲音響起,頃刻間蕭婉只感覺到他身體的靠近。一股淡淡的男子乾淨好聞的體味傳來,一下子屋裏靜極了,只留下燒着炭火的輕微“噼啪”聲。
蕭婉感覺到自己的臉頰微微發燙,這樣近的距離,自從麓山回來之後便再沒有過了。
墨瞳修長的手指靈活地擺弄着斗篷的綁帶,沒一會兒便將死扣解了開來。那雙手指骨分明,蕭婉看着有些出神,直到墨瞳再次開口她才反應過來。
“殿下,好了。”墨瞳收回手,後退了幾步。
“啊是嗎”蕭婉紅着臉垂着眸子不敢擡頭,她感覺到適才墨瞳的手指輕劃過自己的下巴和脖頸,那灼人的溫度讓她心裏發慌,心跳如鼓。
墨瞳的神色也有些不易察覺的慌亂和不自然,他單手握成空拳放到脣邊輕咳了一下,說實在他也不知道自己剛纔爲什麼就邁出了那幾步,就像是魔怔了一樣,等他自己意識過來的時候已經靠近着站在面前了。
“殿下不是要出去嗎夕陽下沉很快,一會兒該天黑了。”
“嗯”蕭婉輕聲應着點了頭,她耳根子也燒得通紅,拼命想抑制住的心跳卻總也平靜不下來。一定是這屋裏太悶太熱了吧,那麼趕緊出門去透透氣應該會好一些。
想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