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伏在肩膀處的韓朝歌聞聲立刻睜開眼站直了身體,那雙眼睛眼風凌厲有神,哪像喝醉酒的樣子。
“許久未見,韓叔還是老樣子。”墨瞳撫平衣袖褶皺,淡然開口。
“呵,還不是想同你說會兒話。”陸清明活動着被壓的痠痛的肩膀低聲抱怨,“從前在軍營爲了躲起來不喝酒也是用這招,我這肩都快被壓散架了。”
韓朝歌瞪了陸清明一眼,隨後轉向墨瞳,他顫抖着蠕動着嘴脣動容道:“好侄兒,還真是你起初清明跟我提起時,我還不敢相信。沒想到啊,有生之年還能看到咱們南陵霍家的好兒郎”
“南陵嗎”墨瞳嘲諷一笑,“我的父親可是被南陵君王親手推上了斷頭臺,霍家早就被我們的母國拋棄了。”
“子期”韓朝歌眼眸中的驚喜光亮瞬間暗淡了下去,他嘆口氣說道,“長風的事我也很惋惜,如今整個朝堂混亂,邊防鬆懈,只怕要不了多久整個南陵就要大亂。”
提到正事,陸清明也迅速收斂了笑意。
“此話何解”墨瞳皺起眉詢問。
韓朝歌警惕地四下觀望了一下才壓低聲音開口道:“我駐紮在京師的探子來報,現下皇城之中莫名涌入了幾批外來客商,可說是客商據觀察卻是一小隊訓練有素的軍人,只怕十有八九就是北祁細作無疑了。”
墨瞳眉頭深鎖,他近來都隨着蕭婉居於內宮。外界的事幾乎與他隔絕,雖說前幾個月在麓山驛站時從蕭湛的信件中偶有得知皇城內的這些情況,但沒想到已經嚴重到這個地步。
“皇城這樣的一國腹地,怎得莫名流入這樣一堆人馬盤踞,都沒有傳入皇上耳中禁衛軍豈非形同虛設”
“子期兄與我等疑惑相同,就是爲此,我與韓叔此次才藉由皇上大壽進京會面。”陸清明說道,“到沒想到此行意外見到了你,真算是一件大喜事。”
韓朝歌點頭,“子期,清明同我說起你如今是待在四公主殿下身邊,正好此事你可於宮內協助調查一番。”
墨瞳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頭,“韓叔吩咐,自當領命。只不過”
他說着頓了頓,韓朝歌怕他心裏對效命於南陵還有疙瘩,於是開口道:“韓叔知道你在顧忌何事,如今正是內憂外患之時,你要暫時摒棄舊怨,爲人臣子,南陵男兒,自該將家國安危放於萬事之前。”
墨瞳搖搖頭,“韓叔誤會,子期又怎會不知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這個道理。子期只是想說,有關禁衛軍統領趙明川。”
“哦”韓朝歌疑惑一聲,等待下文。
“我與此人算是打過幾次照面,據我所知趙明川的個性以及行事作風與其他趙氏一族的人有着莫大的區別。其人個性剛正,行事正派,且與三皇子殿下看似感情甚篤,依侄兒愚見,趙明川該不是這樣玩忽職守之人,更毋需提什麼欺上瞞下。”
看墨瞳所說篤定,韓朝歌和陸清明均眉頭深鎖。
“三皇子殿下乃是三位皇子之中品性最爲純良之人,依你所言,那這趙明川的確是個難得的。”
“哼也或許只是表面上佯裝,趙氏一族最是陰險狡詐,何事他們做不出當初構陷霍家時就知不是什麼良善之輩。”陸清明有些不贊同地反駁了一句。
墨瞳道:“自然此也不過我的一家之言,至於究竟如何,韓叔與清明兄還是再調查一下比較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