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這是從哪裏來這大雪天的會出來走走也很難得。”公孫茹打開壺蓋,往裏頭添着茶葉。
蕭婉沒有明着回答,只是笑笑,“這兒梅花開得正好也屬難得,往年天也沒有像現在涼得這般快,這個時候只怕枝頭上也還是幾個花苞。”
“是啊。”公孫茹不禁側目看向外頭,偌大的梅園粉白相交,她神情注目,不知道是在看雪還是看花,嘴裏喃喃,“好久了,也沒有看到這樣的美景了。”
公孫茹說得讓人倍感惆悵,蕭婉不由問道:“娘娘似是感懷頗深,莫非陳州那地方冬日裏也像這樣”
公孫茹愣了一下,瞳孔縮了縮。但不過片刻就恢復正常,她笑道:“怎麼會只不過臣妾年幼時曾去一處較爲寒冷的地方養病長達數年之久,因此對眼下此情此景纔會頗感懷念。”
陳州那地方四季如春,氣候潮溼溫暖,冬日裏也不會下雪。蕭婉沒去過自然不太清楚,可墨瞳去過,他知道陳州幾乎是不會出現這樣的景象,於是他擡眼探究地看向公孫茹,希望從她臉上能夠看出點什麼來。
除了剛開始的一絲慌亂,什麼都沒有。看來掩飾得相當好。
“一直聽聞娘娘的父親,也就是前任陳州府尹大人是個飽讀詩書的文官,爲人作風也十分正派,在當地十分受百姓愛戴,現下公孫大人告老歸隱,也不知道現任的府尹大人是否也和娘娘的父親一樣是個爲民請命的好官。”
公孫茹今日臉上並沒有擦上許多胭脂水粉,身上一股子甜膩的香味也不見了,除去看慣了的嫵媚笑容之外,的確看着也像個大家閨秀。她不緊不慢地拿起泡好的茶水往杯子裏斟上,開口答道:“想不到公主殿下久居深宮對外頭的事只曉得也不少。父親大人在陳州威望頗高,這也不過是沾了皇上的光,皇上治國有方,這才讓民心順之歸之,父親大人也是承蒙陳州百姓擡愛,才能讓公主殿下居於宮中也能聽聞父親名諱事蹟。”
“娘娘可真會說話,這番話若是讓父皇聽到,父皇定會對娘娘重重有賞,順帶娘娘的母家也會面上有光。”
公孫茹不置可否地笑笑,自顧自品起茶來。
墨瞳眯起眼,所謂母家,現在也只是不明不白葬身於火窟之中的孤魂野鬼,公孫茹究竟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
“公主公主你瞧奴婢折的這些花枝”
“噔噔噔”的腳步聲從樓梯口那裏傳過來,蕭婉轉過頭就看見紫娟跑得氣喘吁吁的樣子。
手裏的梅花枝,每一朵花都開得極是好看,上面還附着未化的白雪。
“怎麼這樣冒冒失失的,還不快見過昭儀娘娘。”蕭婉佯裝嗔怪一聲,提醒紫娟要記得行禮。
“啊”紫娟側目往蕭婉邊上一看,果然見到了坐在那裏品茶的公孫茹,還是一樣的體態風流動人的樣子,整個後宮之中都不作第二人想。
紫娟跑得雙頰緋紅,這會兒見着公孫茹跑上樓梯積攢的熱氣一瞬間消散了一半有餘,她正了身,恭恭敬敬地屈身道:“奴婢紫娟,參見茹昭儀娘娘。”
熱氣讓茶水的霧氣升騰開,整個樓臺上都變得溫暖起來,梅花枝頭上的雪開始融化,沾溼了紫娟胸前的棉布衣服,一小圈水漬暈開,粉紅變成了桃紅。
“免禮。”
紫娟起身,長舒一口氣站到了蕭婉身後。剛纔公孫茹的眼神落到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