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宮女呈上玉帶,蕭政起身接過後將玉帶放到了蕭婉攤開的手掌心裏。
南陵女子及笄禮時所授的玉帶象徵着女子的品性和貞潔。蕭婉鄭重地接過正打算磕頭起身,卻猛然感覺到自己的手背被略顯粗糙的指腹有意地輕輕劃過,她的心裏閃過一絲詫異,擡眸卻對上了蕭政似笑非笑的眼。
“四皇妹拿好,可別一不留神弄掉了。”
蕭政目光中的意味讓人看不清,蕭婉一慌神,匆忙地低下了頭,她此刻只感覺自己如芒刺在背,手背上適才被撫過的地方卻讓她全身不舒服。
“謝大皇兄教誨。”蕭婉收緊了五指,她的眼神左右躲閃着,沒有再去看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蕭政。也不知道是爲什麼,這次再見到蕭政,她只感覺到他看自己的眼神比以往更加古怪,讓她全身發冷極度地想要逃離開去。
“正衣冠”
看着蕭婉起身,尖細響亮的聲音又再一次響起,她全程就像個木偶泥人,任由宮女們圍上前來幫着自己整理服飾披帛。
髮髻又被重新仔細梳了一遍,等到梁貴太妃重新把髮釵固定上,蕭婉又重新跪到了蕭桓面前。
膝蓋有一些麻木不能動彈了,畢竟身上穿戴的物什都不算輕,蕭婉又一次跪下的時候,幾乎要拼勁全力才能控制住自己的身子不打顫。她這一生到現在幾乎還沒有這樣長時間地行過跪拜禮。
不過好在還有紫娟攙扶着,總不至於讓她在自己的及笄禮上還出洋相。
蕭桓一身朝服,頭冠上垂下的珠簾輕微地晃動着,蕭婉等待了許久,才終於聽到他開口。
沉悶的聲音自頭頂響起,“皇兒,你是朕唯一的一個女兒,今日是你的及笄大禮,過了今日你便不可再同從前那樣任性妄爲,必要恪守女子德行,凡事不可逾矩。”
蕭婉點點頭,她的雙手仍舊託着玉帶,手腕已經開始痠麻,但是仍舊不敢懈怠地回道:“父皇教誨,兒臣定當時刻銘記於心,不敢有絲毫怠慢。”
殿外,墨瞳站在一衆隨行的侍衛當中,陽光下他的臉色有點蒼白,他站得筆直的身軀修長挺拔,在訓練有素的禁衛軍中全然沒有半絲遜色,反倒是異常醒目,讓人無法忽視。
“想不到公主殿下這次會把你帶來。”趙明川從隊伍的最前頭走到了墨瞳身邊,他眯起眼打量着面前這個風姿卓然的男人遏制不住自己地目光中透露出敵意。
墨瞳不語,連眼皮都沒有動一下,一襲黑衣襯得他整個人都異常的冷漠。
趙明川早就習慣了他的不理不睬,此時也並不覺得惱怒。正巧這對大殿內傳來王順的聲音,他閉上了正要開口的嘴,斜睨了墨瞳一眼就走了。
“聖上擺駕回宮”
墨瞳擡起眼,一下子就在人羣中找到了蕭婉。她的側臉在陽光下線條柔和,她是一朵已經盛開的牡丹,豔麗芬芳,端莊尊貴,美好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他快步走出禁衛軍的隊伍,朝着她的方向走過去。
蕭婉感覺到了視線,側目正好看到他正朝着自己走來,於是她莞爾一笑略微停了一下腳步。
周圍有許多人,但此刻天地之間彷彿就只剩下兩個人,一個站在原地等待着,而另一個邁着他的腳步慢慢地朝着等待之人的方向靠近。
不斷拉近的距離讓人感覺到幾乎下一刻,只要伸手就能觸碰到對方。
“皇兒怎麼了”
蕭婉驟然停下的腳步讓身邊走着的蕭桓察覺到了。他同時也停了下來不由開口問。
“啊”蕭婉慌忙回過頭,搖頭道,“沒什麼,剛纔兒臣只是不舒服有些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