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呵出一口氣,初春的夜晚仍舊是有點寒冷,他呵出的氣冒着一些白煙在濃重的夜色中飄散開了。
不知道皇上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他不敢貿然前往承乾宮查看,一方面是那裏戒備森嚴,另一個就是公孫茹也在。想到這裏他忍不住皺起眉,皇上生性多疑,若是直白一些告訴他身邊的人有問題必然是行不通的,再者從他目前掌握的種種跡象都在表明公孫茹似乎與趙氏一族還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一種聯繫。相比較而言皇上面對趙家和麪對韓朝歌只怕會更爲信賴趙家人,其實別說是韓朝歌,他總覺得皇上對於自己的子嗣也並不是那麼信任。
“呵呵,看來上次那一劍把你長得不輕啊,連帶警惕性都變得這樣弱了。”
嘶啞陰森的聲音在夜色中響起,墨瞳只是略側了下頭沒有理會。
“嘖嘖嘖”魅影從黑暗中走出,身形飄忽地在距離他幾丈開外的地方站定,“天天到這裏來做癡情種,霍家死了個霍長風,倒不成想你這個霍家子孫竟會落得如此不堪”
墨瞳面上不動聲色,但緊要着的牙關讓原本就如刀削版鋒利的下顎變得更加緊繃。
“說不了幾句就生氣了你父親在九泉之下可要怨你這個做兒子的連這點氣都沉不住。”
墨瞳不知道面對這樣的話自己該做出什麼反應,不過有一點他總歸說得很對,面對敵人最重要的就是冷靜,如果他到現在都還參不透這點就枉爲曾經的霍家軍了。
“閣下今日來不會只是想與我說這些的吧。”他放鬆了緊蹙的眉頭側目,“過於自負也不是一件什麼好事情。”
“你”魅影喫驚於他的身手,還不等作出反應就感覺自己的脖頸間接觸到了什麼冰涼的東西。
“奉勸閣下不要動,否則只憑區區一根髮簪也能讓閣下去閻王爺那兒報道了。”墨瞳壓低嗓音,言語間盡是隨意和慵懶絲毫聽不出任何威脅的語氣來。
已經是宵禁,現在皇宮各處除去一些必要的地方都已經陷入了一片黑暗,漆黑的夜裏,兩人均是一身黑衣倒是與這個濃重的夜融合在了一起叫人難以察覺。
“呵呵呵呵,名不虛傳,難怪霍家這麼多年能夠成爲南陵不可逾越的城牆。那一日若不是仗着有暗衛和其它什麼恐怕還真要被你得手。”魅影忽然笑開了,他壓低嗓音笑着聽起來就如同一隻鬼魅,讓人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墨瞳把手裏的羊脂玉髮簪又往前用力送了一下,髮簪的尖端刺破了魅影脖頸的皮肉,慢慢地滲出了一絲血跡。輕微的血腥味發散開來。他眸光凌厲逼近道:“所以我說,自負是會自取滅亡。閣下單槍匹馬來,當真以爲我不敢殺你”
魅影笑着舔了一下自己的嘴角,血腥和殺戮之於他都是美味的食量,他毫不畏懼地開口,“那你以爲殺了我就沒事了霍子期,你太天真。皇上現在在我們手裏,你若是殺了我那麼下一個死的就會是南陵皇帝,到時候南陵無首朝堂自是大亂,你認爲就憑現在南陵那些酒囊飯袋能成什麼氣候”
墨瞳握着髮簪的手頓住,他其實本來也就沒有要殺他的打算,因爲殺了他的確如他所說平添許多變數,他不能拿南陵的朝綱去賭。現在他們還沒有絕對要殺死皇上的念頭說明一切還有轉圜的餘地,凡事只要有一點哪怕一絲希望他都不能鋌而走險。
打太極是嗎你會,我也會。
他慢慢放下手裏的髮簪用原本包裹它的黑布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