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還未過,蕭婉便把花和草打發着去照顧紫娟。
墨瞳看了看寢殿外的天,還是夏季,所以天日要長些,這時候天上還泛着些灰白。自從經過這場大變故,蕭婉對他說的話與其說是在下命令更像是在請求和商量。
“殿下,如今各宮剛用完晚膳,還未到宵禁。”
“宵禁了司膳房還會有蓮子羹嗎”蕭婉在寢殿裏愁得團團轉,晚膳真是一言難盡,早知道會有今天這樣的遭遇,早幾天前陳典送來的那一碗就不該嫌棄還把它賞給了王順這個閹人。如今喫不着,自己又出不去,她素來喜愛甜食,想這一口簡直想得發狂。
“殿下若真的想喫,不如讓花或草去知會一聲還比較快些。”墨瞳神色淡然,沉聲道。
“哼”蕭婉一排桌子坐下了,“本公主纔不要低三下四去求那個姓陳的死閹人”
“那殿下可曾想過,即便我夜半潛入司膳房,拿出來的也不過只是些未成形的食材。”
蕭婉眼裏火苗瞬間被熄滅,她賭氣一下子踢翻了面前的矮凳。被幽禁,母妃花園被毀還有趙芯蘭臨走前那囂張得意的神色一下子全回到了她的腦子裏。她委屈地背對着墨瞳坐下,鼻頭一酸,暗自抹起了眼淚。
墨瞳自覺有些無奈,便隻立在蕭婉身後抿着脣一言不發。
半晌,蕭婉緩緩地轉過身來,雙眼通紅。她揉了揉眼睛道:“本公主喫不到蓮子羹,她趙芯蘭也別想好過。”
過了亥時,整個皇宮都寂靜了下來,鳳儀宮的牆頭卻赫然出現了兩個身影。
“殿下,這裏太危險,容易被訓夜的侍衛發現。”墨瞳隱在黑暗裏,因爲壓低了聲音只好直接把身體湊到了蕭婉身邊,兩人的身型捱得很近。
墨瞳帶着強烈男性氣息的鼻息熨燙着蕭婉的脖子,她不自然地挪動了一下卻被墨瞳單手製住了。
其實蕭婉也只是好奇墨瞳的身手,所以等宮裏宵禁之後她便搬了梯子爬上了牆頭來看看。哪知道一上來就看到墨瞳還蹲在這裏。
“我來看看就下去,你怎麼不動手還在這裏”
墨瞳按住蕭婉往後拉了一把,邊上的突起的屋檐正好可以把兩個人都擋住,只是這樣一來,蕭婉就好像被他抱在了懷裏一樣。
蕭婉的臉紅了紅,背後就是墨瞳堅實的胸膛,她反應過來立刻想要掙扎,卻反被捂住了嘴動彈不得。
蕭婉羞惱地瞪大了眼,張嘴就要往捂住自己的大手咬去。
“噓。”墨瞳貼着她的耳朵,低低地輕嘆了一聲。
緊接着宮牆下傳來一陣整齊劃一的腳步聲,蕭婉一下子僵住了,手心都冒出了一層薄寒。
半晌,腳步聲由近及遠,直至再無聲響。墨瞳慢慢地放鬆桎梏着蕭婉的力道。
“殿下還是趕緊回去。”
蕭婉被剛剛的陣仗也着實嚇得不輕,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這宮裏的守衛如此嚴密,不間斷有人外宮裏各個角落巡視,剛纔你怎麼知道下面會有人經過”
“宮裏的巡夜侍衛每隔一個時辰輪換一次,每一隊人馬經過巡視每個宮差不多也只需要一柱香的時間。”墨瞳漆黑的眼眸隱在黑暗裏,讓人看不真切。
蕭婉疑惑地歪了歪頭,盯着墨瞳的側臉看了片刻道:“怎麼你對宮裏侍衛的部署情況這麼熟悉”
墨瞳的身體明顯僵了僵,神色卻未變,“只要細心觀察就能知道。”
蕭婉將信將疑地點點頭,眼前這個男人當真一點都不簡單,真不知道他以前究竟是幹嘛的。
“守衛剛過,殿下,請趕緊下去。”
蕭婉努了努嘴,想想自己待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