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詢問,而是肯定。
蕭婉笑了笑,“爲什麼這麼說”
墨瞳不語,他的直覺告訴他蕭婉不對勁。
“你看今天的月色是不是很好”蕭婉看了他半晌,轉過頭看向窗外掛着的一輪明月。
墨瞳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點了點頭。
月色朦朧,原來都已經不知不覺到了月中了,雖然不是中秋但月亮還是很圓。
“月圓月缺,就像是人的悲歡離合。”蕭婉的眼神帶了點嚮往。
墨瞳忍不住轉過頭看她,蕭婉的側臉在燭光下很柔和,但是他卻感覺到了一絲傷感。
以爲她還在爲沈惠的死而難過,墨瞳說道:“人的生死並不一定是壞事,惠良人嚮往自由,殿下不必太感懷。”
蕭婉笑了笑,“你安慰起人來總是那麼生硬,講着一些殘忍的道理。”
“我不大會安慰人。”
“我知道。”
又是一陣沉默。
蕭婉深吸了一口氣,“有沒有想過將來要做什麼”
將來墨瞳被問得一愣,他認真思索了一下卻只是覺得很迷茫。
以前在他還是霍子期的時候,他想過自己的將來會是什麼樣。子承父業,一輩子都在戰場上守衛這些他想守衛的人安居樂業。可是現在或許在完成眼下這件事之後,他卻並不知道自己的將來該面臨些什麼。
“有想過要過一個普通百姓的生活,成家立業,之後兒孫滿堂嗎”
“什麼”墨瞳有些喫驚,沒料到蕭婉會說這個。
“沒想過嗎”蕭婉笑了一下。
屋外廊下的風雨燈隨着風左右擺動着,樹影在地上晃動着,蕭婉靜靜地看着覺得自己看這些無聊的事物卻也看得津津有味起來。
墨瞳說話時聲音乾澀得厲害,“殿下是希望我去想這些嗎”
蕭婉面無表情地說道:“總歸要想的不是”
墨瞳眉頭深鎖,“這話何意”
蕭婉覺得頭疼,單手支着額頭,“你這樣聰明怎麼會不知道我在說什麼紫娟從就跟着我,但是我知道她終有一天也是要離開我的。就算我是主子也不能自私地把她一輩子困在身邊讓她照顧我。”
墨瞳的雙手攥緊,指骨用力到發白,他沒有言語,在等着蕭婉繼續。
“還記得那位顧公子嗎”
墨瞳點頭。
“我瞧着他挺好,紫娟跟他也很合得來,等再過幾年紫娟也該有她的歸宿。”
蕭婉還記得顧紹良剛來的時候,她和顧紹良的興趣相投,經常在一起寫字作畫,墨瞳爲此還不高興過一陣。現在想想他或許只是單純地覺得被冷落,不被重視罷了。
墨瞳自始至終看着她卻久久沒有說話,放在膝上的手指蜷曲,像是隱忍着什麼,骨節微微發顫。
蕭婉轉過頭看他,“你也是一樣的,你們都不可能一輩子留在我身邊。”
“殿下說什麼”墨瞳毫無預兆地一下子像是發了狂,竟然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蕭婉沒見過他這個樣子,卻能感覺到他現在很生氣。
可是他在氣什麼蕭婉漠然地看了他一眼,站起身就要從前廳離開。
“別走,把話說清楚”
肩頭一沉,蕭婉被一隻指骨修長的手強行掰了回來。
墨瞳雙眼變得通紅,他喘着粗氣,情緒不穩地閉了閉眼睛想把心裏壓制不住的怒意壓下去。
“殿下可否把話說清楚”
蕭婉別過臉,新換上的一支步搖隨着她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