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天謝地,你總算是來了”司機又看了一眼病牀上的人,“謝天謝地,你也總算是醒了”
景非然調整了一下呼吸,上前去握了握司機的手,“謝謝你送我太太來醫院”他說着眼神看了一眼牀上面如土色的陸千夏,然後緊着說到:“不好意思,這麼晚還讓你在這邊守着”
陸千夏看到他的脊背後面一大片布料緊貼在皮膚上,他的腰身清晰可見,包括他後背正中間的一顆紅色的痣,此刻像一滴血一樣,彷彿要從衣服裏滲出來。
不知道景非然是什麼時候送走那位司機的,她用了好一會兒才把事情想清楚想明白,這才記起來要謝謝那位好心的司機,可發現整個病房裏就只有她和景非然兩個人。
“他走了嗎我還沒來得及說聲謝謝。”陸千夏說罷擡起蒼白的臉看向點滴袋,好大一袋子液體。
景非然點了點頭,朝她那邊過去,“我剛剛問醫生了,他說這袋點滴完了你就可以回去了不過明天得過來做胃鏡,從現在開始不可以進食”
陸千夏驚愕得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得看着景非然,“胃鏡”
“我不做”她勃然變色,“我只是一般的胃疼,現在已經好了。”
“一般的胃疼會暈倒被陌生人送來醫院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你運氣好,如果遇上的是另一種人你覺得你現在會在哪裏”怎麼能如此不懂愛惜自己的身體,“還有,胃疼爲什麼”
他剛準備說爲什麼打電話讓他去接她,忽然又想起了車被送去維修了。
“總之明天早上請假來做胃鏡”他是爲她身體着想。
她挺直了腰身,冷哼了一聲,眼眸竟然閃着恨意,“做胃鏡景非然,你說的那麼輕鬆,你做過胃鏡嗎”
他確實沒做過,一時間應答不上。
“你知道當一根一公分的管子從嘴裏伸進去,穿過喉嚨,穿過食道,進ru你胃裏,再到十二指腸的是什麼感覺嗎那種噁心,那種痛苦,那種整整兩天都咽不下飯又是什麼感覺嗎你知道嗎”她說着眼眶紅了,負氣得拉上被子蓋着自己。
好人家的孩子怎麼會知道這種東西有些人一出生就含着金湯匙,有些人一出生連父母都沒有,這種天差地別的環境下生長的兩個人註定了是不懂對方的。
景非然黑着臉盯着她的後背,耳邊一直迴響着她剛剛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