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小時候是很孤僻的孩子,她一度以爲這個孩子患上了輕度的抑鬱症,當時並沒有很專業心理老師進行心靈上的輔導,但是每個那樣孤僻的孩子都是一個小天才,小夏小時候對味道很敏感,她能聞的出每種她聞過的花香,每天院裏喫什麼飯她遠遠就聞得出來。”
“這麼厲害真的什麼味道都可以聞出來嗎”他從來沒有聽過有這麼敏感的嗅覺,讓他不禁想起了一種動物。
“只要是她聞過的,基本上不會錯。”院長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非常篤定償。
景非然還是難以置信,“難道就沒有一種味道是她聞不出來的嗎”
“有”院長想了想說:“她問不出血的味道”
景非然一陣腹誹,血有味道嗎轉念一想,人家都說血腥味,應該是有的吧。
“那她最喜歡哪種香味”
“最喜歡的應該是梔子花的味道吧,她說那是甜美而又幸福的味道,是任何味道都不能替代的。”
梔子花
景非然從來不知道陸千夏喜歡這種花,一般喜歡這種花的人應該有顆少女心吧。
喜歡幻想與憧憬一些浪漫而又不切實際的愛情。
他從來都看不出來陸千夏是這樣的女人。他一直以爲她是一個堅強獨立的女性,有金鐘罩和鐵布杉,有金剛不壞之身。
景非然揉了揉發漲的眉心,太多的疑問,太多的意外,太多的真實需要他去挖掘。
車子很快就開到了小區的地下車庫,一天沒見到她,不知道她的情緒有沒有穩定一些,有沒有乖乖喫飯,還是希望她能看在如初需要照顧的份上振作起來,滿心期待着回到了家裏。
一股冷清的氣氛叫醒了他全身的細胞,小米在哄如初睡覺,餐廳一桌子的飯菜絲毫未動,卻冰涼徹底。
臥室的門敞開着,書房的門卻緊閉。
他有種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放下公文包去敲書房的門,可根本沒有人應答。
“先生,別敲了,我敲了一整天的門,陸姐都不理我,我把門打開叫她來喫飯,她也無動於衷,晚上的時候我讓如初去叫她,她一動也不動,跟個木偶一樣,看得我都心疼。”
景非然尋聲轉過頭看,是小米剛閉上如初的房門,
“陸姐的樣子把如初都嚇壞了,她哭了一晚上,估計是哭累了,剛睡着。”
景非然睫毛顫了顫,垂着頭嘆了口氣,“辛苦你了,去睡覺吧。”
“那陸姐怎麼辦啊,她已經兩天沒喫飯了,這樣下去會扛不住的。”小米一臉擔憂得指了指書房的門。
“我知道了,我會想辦法的,你去睡吧。”
他其實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是小米的工作不包含這麼多,能做到這些已經是良心在做事了。
小米打了個哈切,揉了揉眼睛說:“那我先去把碗一洗。”
景非然將西裝外套掛在衣架上,“碗放明天再洗,你先去休息吧,累了一天了”
“那好吧”小米彷彿解脫了一般,伸了個賴腰進了自己的房間。
景非然回臥室換了一套家居服,敲了敲書房的門還是沒有應答,他捲起衣袖去餐廳收了所有的餐具,把剩飯剩菜倒進垃圾桶,拿抹布擦了桌子,又將垃圾袋收起來扔到樓道的垃圾箱。折回廚房洗了所有的碗筷和廚具,又開始打掃廚房。
書房仍舊沒有一絲絲得動靜,景非然擔心坐立不安。
景非然看了看時間,已經過了十二點了,他發現日期寫着週六。
要不明天叫艾米過來想想辦法畢竟艾米跟陸千夏無話不談,而且知道她所有的喜怒哀樂,也陪她經歷過風風雨雨了,這件事情也應該可以幫她從悲傷中走出來。
想到這裏,景非然忽然豁然開朗,他打開房門看了一眼,陸千夏靠在牆角睡着了,他將飄窗收拾出來,鋪好毯子,小心翼翼得將她抱到飄窗上,蓋了輕薄的被子,出了門。
這一夜,漫長的彷彿過了一個世紀,景非然在牀上翻來覆去無法入眠,分明以及有了主意,可還是無法勸說自己好好睡一覺,就這樣折騰到凌晨四點鐘,睏意襲來,他終於抵擋不住,進入夢鄉。
昨晚睡覺看着窗外明亮的月光,竟然忘記拉窗簾。
景非然看了看時間,早上8點鐘,頭疼欲裂,痛不欲生。他摸到手機給艾米發了條短信,大概過了十分鐘回覆過來。
景非然的內容是這樣的:“有緊急事情,速回信息”
“許暮辰活了”艾米竟然如此回覆。
“兩天了,她不說話,也不喫飯”
“誰”問號後面還跟了一個恐怖的表情。
“陸千夏”
景非然三個字剛發過去,艾米的電話就飆了過來。
“哎景非然你說清楚,誰兩天不說話不喫飯”艾米分明已經知道了這個人是陸千夏,只是她內心也很恐懼這樣的事情發生。
讓她想起了七年前許暮辰突然去了美國,失魂落魄的陸千夏活的就像行屍走肉,那樣的日子她不想再經歷第二次,她都跟着瘦了足足八斤
“我真的沒有辦法了,所以才求助你的”景非然用手狠狠得敲了敲腦袋,感覺裏面混混沌沌,難受的要死。
“你他媽的怎麼早不說,快快快,地址發過來”艾米的聲音忽然變得非常急躁。
景非然如同看到了救星,“好好,我馬上發給你”
艾米掛了電話跳到浴室裏一邊洗澡一邊刷牙一邊洗頭髮,居然用了十分鐘全部搞定了,這是她畢業這七年後第一次不化妝出門。
朝着景非然家一路狂飆,她走在一個紅綠燈路口,冷靜下來的時候才突然想起來出門的時候竟然都忘記給狗餵飯了
媽的,兒子餓一頓應該不會死,但是陸千夏再這樣下去會搞出人命來的。
“先生,我先回家了,有事您給我打電話。”
小米收了東西出門前敲了敲景非然的門。
其實她仔細得想了想,也不知道陸姐和先生髮什麼事情了,導致陸姐這樣折磨自己,或者是她自己遇到什麼事情了想不開,總之她不適合留在這裏,本來昨天晚上就該回家的,只是陸姐那個樣子,她不放心孩子,所以才留到今天的。
景非然皺了皺眉頭,拉開門“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好的。”小米回了一句突然想起自己昨晚沒洗完,“我忘記洗碗了,我”
“我已經洗好了。”景非然說着走到飲水機邊接了一杯冰水灌了下去。
一股透心涼心飛揚的感覺侵襲全身,他這才感覺自己活了過來。
小米愣了好久才反應過來沒自己什麼事情了,“那我就走了。”
“嗯。”景非然點了點頭又接了一杯冰水。
小米剛走一會兒,艾米就殺了過來,在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後,景非然連滾帶爬得跑去打開了門。
“人呢”艾米衝進屋子不停張望,“哪裏”
景非然指了指身後的那間書房。
艾米穿着高跟鞋噔噔噔得就跑了過去,擰開門就衝了進去,然後聽見“啪”的一聲,房門被緊緊得關上了。
景非然的身體跟着這棟大樓的節奏震了震,走過去將耳朵貼到門上試圖探聽一下書房裏面的動靜。
可惜隔音效果太好,一個字也聽不見。
不一會兒艾米來開門出來了,又“啪”的一聲關上了門。
“怎麼還在睡覺”艾米不解得問。
景非然看了看時間,已經九點鐘了,“應該要醒了吧”
“不會是昏迷了吧”艾米說的話總是這樣讓人心驚肉跳。
“不會吧”景非然心口忽然一緊,衝進了書房。
他進去看見陸千夏靜靜得坐在飄窗上,孱弱的身子靠在玻璃窗上,彷彿風一吹就要掉下去。
什麼情況,不是說在睡覺嗎他一臉茫然得扭頭看向門外,艾米也驚愕得目瞪口呆,玩兒呢
她又進來,將景非然推出書房,然後絕情得閉上了房門。
景非然尷尬得站在門外,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