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恨,她也不一定希望林喜軍落到這樣的地步。”
厲琛心中一跳,思緒有一瞬間的走神。
“不過嘛,這都是我的看法罷了。”厲少坤的笑容又大了幾分,“畢竟,最瞭解嫂子的人,是大哥你纔對”
話說到這裏,厲少坤的話鋒突然一轉,“哎呀,我好像贏了”
厲琛微微一怔,視線朝着棋盤上掃去,不知道什麼時候,黑子已經反敗爲勝。
“哈哈,果然下棋的時候,和哥提嫂子是對的。”厲少坤起身伸了個懶腰,故作輕鬆的說,“不然的話,我怎麼可能會贏”
厲琛放下手中的棋子,沉默的起身。
“咦,哥,你就要走了”厲少坤跟在他後面,雙手插在口袋裏,優哉遊哉的跟着,“今晚不留下來睡嗎媽都讓人把臥室給你收拾出來了”
走到大門口的厲琛步子微微一頓,頭也不回的說,“厲少坤,那是你的媽,不是我媽。”
說完,便大步流星的朝停在不遠處的車子去了。
院子裏,昏暗的燈光打在厲琛的身上,顯得格外的挺拔。
厲少坤站在大門口,沒有再跟上去,只靜靜的看着厲琛上車,汽車開出院子。
許久,他面上的笑容才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凌厲的冷漠,“厲琛,真希望你能永遠記住你今天說的話,不要後悔纔是。”
聽到動靜跑過來的沈夢往院子大門的方向看了一眼,“怎麼回事,你沒有留他嗎你爸不是說了,讓他今晚住在老宅的嗎”
“留了啊。”厲少坤眯着眼睛打了個哈欠,“人傢什麼也不說就走了,我有什麼辦法。”
說完,不等沈夢再說什麼,便悠悠的回自己的房間了。
另一邊,舒適的轎車裏,厲琛神情默然的看着窗外。
急速倒退的街景,偶爾投進車窗的燈光,打在他的臉上,顯得晦暗不明。
“厲總。”前排開車的臨時助理,小聲的開口,“今晚,您還是回公司嗎”
自從林喜軍的事情之後,厲琛已經快一個周沒有回芙蓉園的別墅了。
沒日沒夜的呆在盛帝處理公事。
今天要不是厲萬里親自打了電話來的話,厲琛此時也應該還在盛帝的辦公室裏。
厲琛沒有立刻回答,腦海中還停留在方纔和厲少坤下棋時的場景。
厲少坤的那幾句話,不斷的迴響在他的耳旁。
葉一念,會像厲少坤說的那樣嗎
恨林喜軍,卻不想看到林喜軍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答案在心中一閃而過。
厲琛的眸子沉了沉,就算是那樣又如何。
林喜軍做的那些事情,足以讓他死上一千次甚至一萬次了。
他沒有要了他的性命,便是對他最大的寬容。
而且,他會彌補葉一念的。
等到他做完這一切,他會將葉一念原本應得的都給她。
“去西區醫院。”厲琛緩緩側過頭,收回視線,輪廓分明的臉上染上了一抹滲人的寒意。
“啊”臨時助理心中一驚,一時沒反應過來,手中的方向盤一個沒注意,轉了個圈,使得車子在公路上畫出了一個大寫的s形狀。
臨時助理艱難的眼瞎一口唾沫,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後視鏡,冷不丁的對上厲琛漆黑的眸子,差點又一個手抖。
“您,您要去看林喜軍”臨時助理硬着頭皮開口。
除了這個理由,他實在是想不出他們厲總跑到西區醫院去做什麼了。
這大半夜的,總不會是去檢查身體吧
厲琛只給了他一個淡漠的眼神作爲回答。
臨時助理也不敢再多問,將方向盤一轉,掉頭朝着西區醫院去了。
濃厚的夜色中,醫院比平日裏安靜了不少。
走廊上,只偶爾有查房的護士和醫生經過。
因此,皮鞋和地板接觸的清脆響聲,尤爲的明顯。
“林喜軍在林洋做完手術之後,便要求醫院將他和林洋調到了一個病房。”臨時助理瞄了一眼手機上的信息,飛快的向身旁的厲琛傳達,“就在走廊的盡頭。”
厲琛一聲的暗灰色西裝,走廊慘白的燈光打在他的身上,就像是爲他披了一層寒霜一一樣。
臨時助理跟在他的後面,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唔爸,我的手好疼”
隨着和走廊盡頭的距離拉近,陣陣微弱的聲音也隱隱的傳了過來。
厲琛面無表情的停下腳步,目光掃向距離他三五米距離外的房門。
“爸,你找醫生來給我看看吧,我覺得我整隻手都好疼”林洋聲音沙啞的含着,其中還夾雜着一些混亂的雜音。
像是他想從病牀上起來,結果被人給攔住了。
“什麼手”林喜軍滄桑的聲音緊隨其後,“你的手已經斷了,那都是幻覺醫生說了,是手術後的後遺症,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病房裏,林洋靠在病牀上,目光空洞的盯着自己已經空無一物的右手,晃神的開口,“可是,可是我明明感受到了”
站在牀邊的林喜軍抹了一把臉,花白的頭髮在燈光下顯得非常醒目。
只短短一個周的時間,林喜軍的頭髮就白了一半。
臉頰也瘦的幾乎窩了進去,一雙眼睛被凸顯出來,陪着泛青紫的臉色,活像是個癮君子一般。
“都跟你說了那是錯覺”林喜軍不耐煩的低吼一聲,他想罵娘,可是看着林洋的那副樣子,又罵不出口了。
這可是他最疼愛的兒子啊,他的命根子。
看着林洋現在這幅樣子,他比林洋都更難受。
煩躁的抓了把頭髮,滿是血絲的眼睛瘋狂的轉動着。
他得想想辦法挽救如今的局面。
東南亞那邊的賭債,他只爭取到了一個月的緩解時間。
等到那一個月過去之後,那夥人不知道還能幹出什麼事情來。給力小說”songshu566”微鑫公衆號,看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