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輕沉默。
其實這狠話一出,邰笛就後悔了。
他又不是不清楚葉輕這人的尿性,自私自利,陰險狡詐,面善心冷,愛作死愛做.愛,別人欠他一尺他能還別人一丈。
以及,視他的演藝生涯爲首要,別的都可以靠邊站。
這樣的葉輕,早就很有先見之明地,棄他投明到蘇家。
背靠大樹好乘涼,他一個棄子還有什麼意義
邰笛垂死掙扎,眼也不眨地注意着葉輕的一舉一動,只見過了許久,葉輕總算從懵逼中反應過來,他窘迫地笑了一聲。
“嗯,拖油瓶,以後的日子,就由我來養你了。”
葉輕說得乾脆,反倒讓邰笛有種雲裏霧裏的不真實感。
這麼快就接受這個提議了
邰笛有些緊張:“蘇珞瑜,你打算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葉輕道。
“你不是喜歡她嗎”邰笛說。
葉輕湊上前去,勾引似的,用指腹摩挲着邰笛的嘴脣,投注的視線急躁又火熱。
“我喜歡誰,你真的不知道”
他把視線慢慢往下移,目光玩味,隔着男人的西裝褲,狠狠撈了對方下面一把。
等到邰笛反應過來,他已經被葉輕摟在懷裏,兩個男人交頸纏綿,膩膩歪歪地親了好一會兒。
葉輕一推,邰笛還想要欲拒還迎地掙扎一番,結果一眨眼就被葉輕剝了個乾淨,赤條條地躺在沙發上。
“等等”邰笛喘着粗氣喊道。
聞聲,葉輕還真停下來了。
等了好幾十秒,他依然沒等到這句“等等”之後的話。
反而,在這等待的短暫時光裏,邰笛兩條腿直接纏到了葉輕的腰上,見葉輕沒動靜,心急火燎地用下面蹭他,難耐地扭動着身體:“媽噠,你快點啊。老子要爆炸了。”
葉輕愣神,反應過來後,心潮澎湃,興奮地罵了一句:“。”
他不再忍着,惡狠狠地挺入對方的身體。
事後,兩個大男人赤.裸着身體,相擁在狹窄的沙發之上。
身體抵着身體,頭靠着頭,十指牢牢地交叉相扣,耳鬢廝磨,宛如一對緊密依靠的連體嬰兒。
這大夏天的,即使空調溫度打得足夠低,也抵不過兩個男人湊在一起的熱量。
邰笛感受到還存在他身體內的東西,難受地彎了彎腳趾頭,不由抱怨道:“你出去,我好熱。”
葉輕沒動,他裝作沒聽見,緩慢地摩挲着他光潔背部,愛不釋手、流連忘返,一副喫飽喝足的模樣。
邰笛也懶得動,心想先這麼保持着吧,擦槍走火就再幹一發。
他趁着氣氛好,問了一件特別想問的事。
“對了,葉輕,我有個問題問你。”邰笛說。
葉輕沒停下他的鹹豬手,輕輕地嗯了一聲,不以爲意地說道:“你問。”
邰笛吸了口氣:“你個混蛋,你什麼時候喜歡可愛的女孩子了還要有酒窩的要求挺高啊。”嘴上罵着混蛋,身體卻很誠實,他牢牢地抱住人家,死活也不放手。
說喜歡妹子這也算了,畢竟葉輕是公衆人物,沒辦法公然坦白性向,不過一定要有酒窩是什麼意思
確定不是欣賞蘇珞瑜,特地爲她量身定做的擇偶標準
葉輕想起來了:“哦,你說那個採訪啊。”
邰笛眯着眼,懶洋洋地嗯了一聲,心想:你就好好回答吧,回答得不讓我滿意,我就趁機反攻。
“那是我不經大腦說的。”葉輕漫不經心地回憶道,“記者採訪我的時候,差不多在兩個月前吧。那時候我和你正在熱戀期,你翹着二郎腿剪腳趾甲的樣子我都覺得可愛,恨不得把你拴在褲腰帶上,記者問我什麼,我就實話實說了。”
啊
邰笛眨着溼漉漉的眼睛,懵懂地歪着腦袋,指着自己喫驚道:“你當時說的是我啊”
“當然是你。”葉輕啼笑皆非,“除了你,還能有誰”
邰笛不服:“可我哪裏像是可愛單純的女孩子了”
“記者問我喜歡怎麼樣的女孩子,我順着他說而已。”葉輕一邊解釋一邊憋着笑,“至於可愛和單純,就當我當初瞎了眼。你就是個妖豔賤貨行了吧”
邰笛更不服:“你還說想要有個妹子有酒窩”
葉輕反問:“你沒有嗎”
邰笛哭笑不得:“我那哪算啊,就硬擠出來的。”
說完,他果真對着葉輕,皮笑肉不笑地擠出左邊的一個小酒窩。
“這笑的,不哭還難看。”葉輕皺着眉,客觀地評價,“果然我怎麼都是瞎了眼。”
邰笛無言以對,扭過身去不理他。
葉輕投降道:“好了好了,我都招。嗯就兩年前吧,我第一次見你,你衝我表白,說喜歡我,還紅了臉,羞答答的。我當時懵着,燈光也灰暗,就看到了你左臉的酒窩。這場景,我倒現在還記得很清楚,記者問我的時候,我就脫口而出了。”
系統無縫銜接:“沒事,我都有存,你忘記了我們可以讀取視頻。你當時的表現非常勇敢,就跟沒談過戀愛的毛頭小夥一模一樣。”
邰笛:“”不用了,其實我都記着這段黑歷史。
葉輕微微一笑,拍了拍邰笛挺翹的臀部:“忘記了沒事,我記着就行。”
邰笛說:“哎,你那段視頻太模棱兩可了,你的女友粉、媽媽粉、姐姐粉、gay粉都倒戈向了蘇珞瑜。”
葉輕一眼瞧出他在喫醋,心裏舒坦個不行。
但他也就舒坦了一小會兒,就主動說出了實情。
“我和蘇珞瑜一點關係也沒有。”葉輕說,“那天在醫院,也是爲了氣你,才那麼說的。”
“氣我好端端地,你喫飽着沒事幹啊。”
葉輕又不吭聲了。
邰笛突然福至心靈,斜他一眼,玩味地打趣道:“你該不是要說,我爸扔給你五百萬,讓你離開我吧”
“差不多。”葉輕尷尬地頷首。
邰笛詫異道:“真那麼俗套”
葉輕再一次點頭。
“不過你爸不是用錢。”葉輕捏緊邰笛的手腕,心中忐忑又緊張,生怕他立刻穿衣服走人,“他說,如果我不離開你,就使絆子讓我在娛樂圈裏難以出頭。”
邰笛沒說話。
他在和系統吐槽這一情節的狗血。
系統笑得心機叵測,樂呵呵地說:“你不是要體驗偶像劇般,浪漫的愛情故事嗎這種劇情不應該很符合你的心意嗎”
葉輕見邰笛沒反應,心中忐忑更甚。拿愛人換了前途,怎麼說都是混蛋。
倏爾,他低頭,目光黯然,忱聲道:“對不起”
邰笛又一次沒聽到葉輕的聲音,他還在糾結別的。
“那不對啊。如果你不是爲了抱蘇家大腿,你爲什麼要不顧性命救蘇珞瑜”邰笛好奇地問道。
“誰知道呢”葉輕的語氣不乏自嘲,涼薄道,“也許我也沒自己想象得壞到骨子裏吧。那天看她摔下來,下意識就過去救她了。”
千鈞一髮之際,人不會思慮前因後果、孰輕孰重,大多時候會依靠潛意識做決定。
葉輕那時候,來不及思考,行動就先一步出發了。
他說得沒錯,他沒有自己想得那麼糟糕。反而,他要比那些自以爲高尚,經常站在道德制高點指責別人,遇到實際問題卻袖手旁觀的路人要好許多。
邰笛對系統嘆了口氣:“果然吧,你這套破裝置得更新換代了。看人一點也不準。”
系統委屈,卻無力反駁,它只是個機器,看人看事物往往比較片面,這也是無可厚非的。
“是我誤會你了。”
葉輕皺眉:“你沒錯,是我故意引導你那麼想的。”
邰笛不管,他想要用行動來安撫他。
於是,一顆毛絨絨的腦袋闖進葉輕的視線,在他的胸膛周圍蹭來蹭去,比起安撫,更像騷擾或者撩撥。
邰笛雖然說不是寸頭,也和寸頭沒什麼兩樣,腦袋上沒幾根毛。唯一的幾根毛還特別硬。
就這麼幾根毛,在葉輕敏感的部位上蹭來蹭去,蹭得他十分地癢,癢得想要發笑。
葉輕沒節奏地胡亂呼吸着,良久,他等邰笛胡鬧夠了,微微擡起手掌,抵住那顆毛絨絨的腦袋,讓它和自己保持一定距離。
他搖頭,嘖了一聲:“你這頭髮怎麼長的,扎人。”
邰笛也有些玩累了。他坐起身,調戲地蹂.躪起葉輕的頭髮來,把對方的頭髮撓得一頭亂,貧嘴道:“誰像你啊,擁有一頭和女孩子一樣軟的秀髮。”
葉輕抓住邰笛作亂的手,淡定地收回手:“頭髮軟沒事,那裏硬就行了。”
“”
邰笛懶得說他,就這麼四肢交纏地抱着葉輕,度過了下午散漫的時光。
臨近夜幕降臨,邰笛又睡着了。
葉輕才緩緩說道:“如果再讓我選一次”
演戲和你。
我不會選前者。
知道失去的滋味是如何,便更珍惜重新擁有的時光。
何況你拿全部來換我,如果我不投之以桃,如何對得起你
系統不停地重複道:“好感度已達100,好感度已達100必須強制遣送宿主到下個世界。”
此時,本已熟睡的邰笛“唰的”掀開眼簾,精光一現,喊道:“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