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系統確定他是本次攻略的對象。
乍一聽這名字,邰笛還以爲是個女人。
不過眼前這人,倒和他的名字挺吻合的,生了一張清風明月的美人臉,很像邰笛今天啃的那根“綠色好心情”,不,更像嚴冬落於屋檐的皚皚白雪。
乾淨。
又不僅是乾淨那麼純粹。
如果用一張白紙形容他,是很不妥當的。白紙太單純,沒什麼內涵,一眼可以看到底。
“就算是紙,也應該是古時皇室用的御用宣紙”邰笛想。
其實邰笛想得沒錯。
顧清溪是典型的時風眼。
眼睛細長秀氣,眼中含笑,眼神內斂不外露,看上去極爲秀麗。
這種眼形被世人用清貴兩字批註,並非沒有道理。
系統雖然早就見過顧清溪的照片,這次一見真人,難免感慨造物主的神奇,能他創造出這種清雅的美色,來迷惑衆生。
連身經百戰的邰笛也不禁看呆,黯然神傷地縮着一旁。
“顧清溪這麼快就出現了,看來我這區花的名號要拱手送人了”
系統竟不知如何安慰他。
邰笛推門而入後,並未有多少同事注意到他,全體猶沉浸在太子爺大駕光臨的膽顫心驚中,一個勁地溜鬚拍馬,大喊特喊:“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系統道:“再怎麼熱情也是一羣糙漢子,除了歡迎歡迎,就是熱烈歡迎,一點花頭都沒有。放心吧,你這種gay中直男,直男中的gay,很快就能在這羣糙漢子中脫穎而出。拔得頭籌,贏得美人芳心。”
“真的嗎”邰笛垂頭喪氣地問。
“我有騙過你嗎”系統說。
“有。”邰笛說,“而且經常。”
“”系統秒被打臉。
“上次你就騙我說芥末味的章魚燒很好喫。”邰笛想起這段歷史,心有慼慼然,抹了把辛酸的眼淚,“然後我嗆得差點哭出來。你說,你是不是想讓我跪着喊你娘。”
“”兒子啊,我是你爹啊。
系統清咳兩聲,安撫道:“沒事,中國菜一般不會用到芥末的,就日本菜有可能會用到,你放心吧。”
此時,人聲鼎沸的“歡迎,歡迎熱烈歡迎”終於逐步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洪亮高亢的男聲。
“爲了慶祝清溪加入我們,我建議,舉辦個歡迎會”
“好”
邰笛想:“我來的時候,他們怎麼就沒給我辦個歡迎會”
“隔壁新開了家日料店,環境挺不錯的,就去那裏吧”
“好”“就這麼辦”
日本料理芥末
說什麼,什麼就來。
系統擔憂地看了眼臉色泛青的宿主:“你可不能打退堂鼓,這次是接近顧清溪的好機會,喫不慣芥末可以不蘸芥末,沒事的。”
邰笛的臉色稍微好了些。
只要能擁有這個絕世美人攻,薰點芥末又怎麼了
又不是一定要喫。
邰笛鼓起了勇氣。
而灌入了新鮮血液後的快遞員們異常興奮,紛紛舉爪子,對去喫日料的事表示同意。
那道男聲屬於吳遠
一個穿着牛仔工裝褲、剃着刺蝟頭的青年男人,他年紀較長,閱歷也比較豐富,是這區快遞員的組長。
他哥倆好地摟住顧清溪的左肩,嬉皮笑臉道,“喫得慣日料嗎”
顧清溪微微一笑,道:“當然可以。這次我請客吧。”
這一笑,宛如千樹萬樹梨花開,糙漢子們的心更加活躍,比之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怎麼行,當然是我們幾個請客”
“對對對,我們請,我們請。”
“怎麼能讓新來的同事請客呢,沒這個道理。”
“”
系統匪夷所思道:“我怎麼覺着,顧清溪比你萬年小受,更討直男喜歡呢你看這羣平常純看a.片的漢子們,一個個啊,嘖嘖。”
“你說對嗎”
邰笛心想,可不是嗎顧清溪這一笑,傾城傾國,誤人子弟,他的鼻血都要淌完了。
“你說對嗎,邰笛”
他又問了一遍。
原來這兩句話並不是系統說的,而是來自站在他旁邊的吳遠。
“嗯”邰笛下意識看了眼吳遠。
“怎麼着,都應該是我們幾個請客啊,對吧,邰笛。”
邰笛道:“當然。”
吳遠走到邰笛的身邊,故作帥氣地揚了揚下頜:“對了從剛纔到現在,你都沒怎麼說話,我介紹你認識一下,這是顧清溪,我們逆風公司董事長的”
顧清溪恰到好處地打斷吳遠,與邰笛的視線對齊。
“你好,邰笛。”他友好道,“我是顧清溪,你的新同事。”
“”
邰笛沒有出聲。
完全是因爲顧清溪的聲音實在太好聽了。
他的聲線清冽入耳,不摻任何雜質,像極有韌性的水流擊打岩石。
水滴石穿,餘音繞樑。
邰笛的鼻血又淌了三千尺。
半晌,邰笛才反應過來,矜持地握住顧清溪的手,不苟言笑道:“你好。”
手指纖長,骨節分明,連手溫也是恰到好處。
世界上,怎麼會有顧清溪這種,好像連一絲一毫的小缺點都沒有的男人
這種完美,就像是踩在祥雲之上,虛無的,不真實的,一點也不接地氣。
“但是我喜歡。”邰笛心道。
系統打了個哈欠:“你喜歡就好,也不枉費我日以繼夜地幫你在各個平行空間找男人。”
吳遠適時地出來打遠場:“那就這樣吧。抓緊時間把手頭的活辦好,趕在五點之前,我們去喫大餐。”
這聲令下,大部分人都低頭忙起手頭的活。
不過,這大部分人可不包括邰笛。
他磨磨蹭蹭地做着手頭的活,湊不要臉地靠近顧清溪,擡起手肘戳他,低聲喚道:“清溪。”
話音未落,邰笛就傻眼了。
別人直接喊“清溪”,都挺正常,怎麼他一喊,就那麼滲人脖子以下的部位全都酥麻了。
顧清溪似乎也感受到了這若有似無的微妙感。
他的身體一僵,淡聲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