頤和酒店的消費挺高,最便宜的鐘點房也要三百八一晚,唯一的優點就是離公司近,徒步五分鐘就到。所以邰笛躺在頤和酒店的大牀上醒來時,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這肯定不是他自己跑來訂的

    誰沒空訂這麼貴的酒店啊,又不是喫飽了撐的。

    系統道:“顧清溪訂的。”

    邰笛拖長音哦了一聲,激動地用目光掃蕩角角落落,確定沒有顧清溪的殘留身影和物件後,他挺失望的。

    他昨晚肯定直接醉死過去了,浪費了刷進度條的好時機。

    系統道:“你手裏的大鬧鈴就是他讓客服拿上來的,時間設的是七點,爲了不讓你遲到,但又怕你太累,特意定了這家酒店。牀頭櫃放一套衣服,也是他買來給你今早換洗的。”

    邰笛拿起牀頭櫃的米色紙袋,裏面疊着一套衣服,拆開來一看,是普通的男式襯衫和男式長褲。

    他拉起身上運動服的一角,湊近聞了聞,好大一股酒味,立馬嫌棄地剝掉原來穿了一夜的衣服,穿着酒店拖鞋往浴室走去。

    他用了十五分鐘沐浴和洗漱,穿上顧清溪爲他準備的換洗衣服,在鏡子面前照了一照,驚喜道:“沒想到顧清溪幫我挑的碼數正好。”

    系統面無表情:“你先是摸人家、抱人家,後來又上趕着讓人家背,他要是在不知道你的尺寸,那也是夠清純的。”

    “你說什麼”

    邰笛丟失了一晚上的宿醉記憶,自然聽不懂系統這番話。

    “沒什麼。”系統道,“我喫醋而已。”

    邰笛咦了一聲:“沒想到啊,你竟然是愛我的。”

    “放x”系統罵了句被天道和諧的髒話,高冷道,“我欣賞顧清溪,跟你沒一毛錢關係。”

    邰笛道:“原來你喜歡顧清溪這種清純不做作的,怪不得不喜歡我。”

    系統洋洋得意道:“你終於承認自己是妖豔賤貨了”

    邰笛正想和系統拌嘴,恰巧門鈴響,客服送來了一份中西合璧的早餐:“請問是邰笛邰先生嗎這是顧先生吩咐我們爲您準備的早餐。”

    他一看,還挺豐盛。

    鮮榨的獼猴桃汁,裝盤的荷包蛋,還有兩塊熱乎乎的吐司,而且吐司旁邊還貼心地準備了一小碟花生醬。

    荷包蛋的蛋黃是溏心的,周圍的蛋白被煎得酥酥脆脆的。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這荷包蛋特意被煎成愛心形狀的。

    應該是錯覺吧

    “謝謝。”邰笛說。

    他笑了笑,從客服手裏接過餐盤,端到寫字檯前坐下用餐。

    “”沉默。

    房間裏很安靜,只有邰笛偶爾的咀嚼聲,以及筷子與陶瓷餐盤碰撞發出的清脆響聲。

    良久,他放下筷子,用紙巾擦了擦嘴角,帶着難以置信的口吻:“你說,顧清溪怎麼是這種大暖男”

    邰笛這裏說的暖男,差不多就是中央空調的意思。

    系統道:“他不是。”

    邰笛嚥下食物,道:“怎麼可能不是我早就發現了,他處處爲人着想,甚至爲一個素昧平生的同事考慮得那麼周到,這種周到已經超過了普通同事的範圍了吧”

    系統嘆氣道:“他好像在追你。”

    “啥”

    “嗯。”雖然系統也不想承認,但邰笛好像真的很對顧清溪的胃口。

    “可我什麼也沒做啊。”邰笛無辜道,“而且我們才認識一天。”

    系統道:“喜歡一個人,一天就夠了。”

    邰笛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滾,笑得喘不過氣來:“你好肉麻。”

    系統道:“這句話不是我說的,是顧清溪說的。他原話就是這樣的,喜歡一個人,一天就夠了。”

    邰笛用想象力腦補了一下,顧清溪深情款款地對他說這句話的模樣,他端起玻璃杯的手一顫,繼而把杯子輕輕放下,眼皮子乖順地耷拉下來,兩處的肩膀快速度地不停抖動。

    “怎麼了”系統見他這副古怪模樣,好奇地問道。

    “沒事。”邰笛哈哈道,“有點爽。”

    於是,頤和酒店的四樓傳來一陣大笑聲。

    此笑聲頗具魔性,且此起彼伏,如縷不絕,酒店大廳的客服因此接到不少投訴電話。

    邰笛準時到達公司。

    他一到,昨天眉眼和善、把酒言歡的同事就像換了一張臉一般,不停地吆喝他幹這幹那,道:“今天輪到你派件,就你昨天那小區,記得早點回來,否則午飯就沒你的份了。”

    邰笛左顧右盼。

    張子平不滿道:“你小子看什麼呢”

    “顧清溪。”邰笛道,“今天他沒來嗎”

    “喲。”張子平勾着嘴角,“怎麼賴上人家了”

    邰笛心煩意亂道:“嗯。”

    張子平嘖了一聲,道:“老實交代,你們倆昨晚去幹嘛了今天早上,這大少爺一進來就問你來了沒,你又是這種態度。這讓我不得不懷疑,你們倆很有貓膩啊。”

    “去你的。”邰笛用腳尖踢了張子平的小腿一腳。

    張子平卻很靈活地躲開了,拍了下邰笛的肩膀,指着裏面一間辦公房說:“沒讓大少爺乾重活,吳遠讓他管支付寶的單子,輕鬆吧。”

    邰笛挑眉:“昨天還叫吳大哥,今天就叫吳遠了”

    張子平嬉皮笑臉道:“昨天那不是喝醉了嘛,清醒了誰叫那刺蝟頭大哥啊,閒得啊”

    邰笛心有餘悸,道:“我昨晚也喝醉了,應該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吧。”

    “沒,你乖着呢,能做什麼過分的事啊。”張子平胡說八道一通,純粹想要看邰笛不堪羞辱的模樣,“你啊,頂多就是抱着人家櫃檯姐姐,一邊叫人家美女姐姐,一邊狂親了好幾口而已。”

    邰笛無語:“鬼才信你。”

    他一個純同性戀,打孃胎裏就喜歡男人,喝醉了還會抱着妹子調戲騙誰啊。

    摟着顧清溪狂親倒還有可能。

    邰笛道:“對了,我跟你說個事。”

    “啥事你告白我可不接受。”張子平警惕地捂住胸口,儼然一副貞潔烈女的模樣。

    邰笛笑到岔氣:“別自作多情了,我放着顧清溪那樣的不告白,盡告白你這樣的”

    “我這樣的怎麼了。”張子平不服氣,後像發現驚天祕密一般跳腳,“哎呦,小樣,這下被我抓住了吧,你果然喜歡那個大少爺。”

    邰笛正色道:“我就是想和你說這個的,你不要再叫顧清溪大少爺了,他應該不喜歡你們這麼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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