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只有七秒記憶演戲

    “等等。”

    魚澀冷不防叫住管家。

    管家誠惶誠恐地彎腰看向他的主人,問:“怎麼了”

    魚澀眯着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他說:“還是我親自叫他下來吧,好久沒見到他了,怪想他的。”

    管家:“”

    不是才半天沒見面嗎怎麼就變成好久沒見他了被餵了一大波狗糧的管家一副面癱臉,站在他家主人的後頭,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

    這邊,邰笛眼睛也不眨地看着安第斯,奇怪地問道:“你怎麼來了”

    “我來找你兌現承諾啊。”安第斯以爲邰笛忘了之前的約定,有些生氣,語氣也衝了一些。他急切地說道,“說好的,我和你假扮情侶,你就當我的免費血袋。”

    邰笛怎麼可能會忘。

    他點點頭說:“我會兌現承諾的,可是我還有事情沒有完成。”

    安第斯納悶地盯着他,聲音有些委屈:“你和我說實話,你是不是不想和我走了”

    他的語氣滯了一滯,又補充了一句:“你是不是想將錯就錯,乾脆和魚澀待在一起得了”

    這太荒謬。

    邰笛啼笑皆非道:“怎麼可能,你想太多了,我和魚澀是不可能了。”

    安第斯微微搖了搖頭,顯然是沒信邰笛的措辭。

    眨眼之間,安第斯就飛到了邰笛的面前。

    兩人不過一步之遠,安第斯彎下腰,忐忑地摟住邰笛的腰。他們靠得極近,安第斯的鼻尖貼着邰笛的鼻尖,姿勢親暱曖昧。

    這樣的距離太沒有安全感,邰笛不由皺了皺眉。

    他正想把安第斯推開,就聽見門口傳來了幾聲悶悶的敲門聲。

    系統適時地提醒邰笛,飛快地說道:“是魚澀。”

    魚澀

    他不是去見夙斕了嗎怎麼那麼快回來了

    無論如何,絕對不能讓魚澀看到安第斯,否則慘的就是他和安第斯兩個人了。

    慌亂之中,邰笛仍能保持冷靜,他匆匆擡眸,把安第斯往外一推:“你快走。”

    沒推動。

    安第斯仍然掌箍着他。

    邰笛急得嘴上長炮,說道:“魚澀要來了。”

    安第斯被魚澀抓住過很多次,再聽到這個名字,他已經無所謂很多了。

    “來就來。”安第斯扯了扯嘴角,“我怕他不成”

    怎麼一個兩個都像牛皮糖似的拎不清

    火上眉梢之際,邰笛只好妥協說:“你先離開這裏,當你免費血袋的承諾我沒有忘,以後每天凌晨十二點,等魚澀睡了,你就來找我好了。”

    普通吸血鬼白天睡覺晚上睡覺。

    魚澀想要學習做人的習性,就調整了自己的作息,白天出門晚上睡覺。這點邰笛還是知道得很清楚的。

    每晚凌晨十二點。

    這個承諾太誘人,安第斯帶走邰笛的決心動搖了一番。

    敲門的聲音已經停了。管家喊了邰笛兩聲,邰笛沒有迴應,便下樓翻出來開門。

    門開。

    魚澀站在門口和邰笛四目相對。

    房間內除了邰笛,沒有第二個人影。他的背後是一扇挺敞亮的窗戶,窗戶沒有關,風呼呼地吹進來。

    管家想起魚澀的囑託,立刻衝到房間裏把窗戶給關上了。靠近窗戶的地板上落了一根鴉色的羽毛,他納悶地撿了起來,皺着眉頭喃喃道:“奇怪,李嬸說早上把所有的房間打掃過了啊。”

    管家的這句話沒有刻意壓低聲音,所以魚澀和邰笛都能聽到。

    邰笛的眼皮跳了跳,掩下心虛,他刻忐忑地對着魚澀笑了笑:“你怎麼來了啊。”

    好在魚澀什麼也沒有問。

    他回以邰笛微笑,說道:“來找你,下去喫飯了。”

    “哦。”邰笛點了點頭,說道,“那還等什麼,走吧。”

    他走了幾步,回頭對仍在納悶的管家說道:“你也沒喫飯吧,一起來吧。”

    魚澀負手背後,搖頭道:“不用管他,過一會兒他就會下來的。”

    既然魚澀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邰笛還有什麼好說的。

    他很快就聽話地跟着魚澀下樓了。

    晚餐的菜色很豐富,山珍海味都有,色香味俱全,堪稱滿漢全席。但其實魚澀不怎麼習慣喫人類的食物,也是最近試着喫這些味同嚼蠟的東西。

    很快,他就停止了用餐。

    邰笛餓了挺久了,午飯那點還不夠他塞牙縫的,好不容易等到晚餐,他自然不會允許自己錯過。

    他的筷子動得飛快。

    魚澀看着他喫飯,僅僅是看着,他就覺得心滿意足,心裏頭滿滿的,很充實。他活了幾萬年,第一次有這種感受。

    而這種奇妙的感受就是對面的男孩帶給他的。

    魚澀也夾了幾片肉給他,眼角真心實意地爬上了笑意,他說:“慢着喫。”

    邰笛仍然喫得飛快。

    系統道:“魚澀好感度達到九十五。”

    聽到這久違的提示聲,邰笛的動作稍微停滯了一些。

    然而魚澀並沒有發現這細微的差別,他叫了叫站在一旁的管家,道:“讓廚房做的湯好了沒”

    管家連忙跑到廚房端湯去。

    他家主子雖然不習慣人類的飲食,但對一道湯卻是獨愛。廚房每天都會燉這道湯,等魚澀用餐完畢後,就端到餐桌上來。

    結果湯一上來,邰笛就懵逼了。

    這湯不是別的什麼湯。

    而是胡蘿蔔湯。

    魚澀主動幫邰笛盛了一碗,催他快喝。

    邰笛無語地舀了一勺放在嘴裏,像看外星人似的看了眼他,道:“魚澀,你其實是屬兔子的吧。”

    不對,不止是魚澀,他的許多攻略對象都是屬兔子的。

    不愛別的,偏愛胡蘿蔔。

    幸虧邰笛對胡蘿蔔沒有歧視,否則他真要被這些奇怪的攻略對象給逼瘋了。

    他還沒有把湯嚥下去,嘴巴鼓鼓脹脹的,說話也含糊不清。

    魚澀覺得他喜歡的人實在可愛極了,心頭悸動,便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戳了邰笛鼓起來的臉頰一下。

    邰笛再次無語,他嘰裏咕嚕地喝完湯,用飄着香的餐巾擦了擦嘴,假裝不經意地提到:“哎,魚澀,我說你有沒有拉風的一排手下之類的給我開開眼界啊”

    魚澀啼笑皆非,以爲自己聽錯了,道:“什麼”

    邰笛輕咳幾聲,道:“他們說你就是血族的頭頭,你總有手下什麼的吧。”

    魚澀看了看邰笛,說:“有。”

    邰笛眼睛亮了一瞬。

    魚澀又打破了他的詭計,眯着眼睛說:“可我爲什麼要讓你見他們呢”

    他笑了笑,又說:“我的夫人,我自己都來不及看,捧在手裏怕化了,怎麼能給那羣烏合之衆看”

    “”

    嘿。你的手下知道你管他們叫烏合之衆嗎

    魚澀道:“還想喝嗎”

    邰笛看了眼那一大盆的胡蘿蔔湯,慌亂地搖了搖頭。

    魚澀勾着脣角笑了一下,也不給他盛了,自己盛了小半碗喝完了。

    晚飯過後,邰笛和魚澀在客廳呆了好一會兒。

    他們各自做各自的事,不怎麼說話,氣氛卻比之前和樂融融得多。

    也不知過了多久,管家過來提醒說已經快十一點了。

    言下之意是到普通人類的睡眠時間了。

    魚澀看了看邰笛,問道:“困了嗎”

    才十一點,邰笛怎麼可能會困。要知道當年在他們大學裏,邰笛可是遠近聞名的夜貓子,大半夜的,要麼找男人聊騷,要麼叼着煙翹着腿肝遊戲。

    可凌晨安第斯會偷偷摸摸地過來。

    邰笛怎麼能說自己不困

    管家過來得恰到好處。邰笛連忙點了點頭,打了個哈欠兒,裝作睡眼朦朧的模樣,賣萌道:“困。”

    魚澀還真的被萌住了。

    他把人抱過來親親摸摸了好幾次,稍微過癮了才放開他。

    兩人喘着氣離開對方。

    邰笛笑出了聲。

    魚澀也開心,他摸了下邰笛的腦袋,嗓音沙啞,像沉浸在情.欲裏,道:“好了,走吧,我們去睡覺。”

    說着,魚澀就要拉着邰笛起來。

    難帶魚澀要和他睡一間

    “”

    邰笛扯了扯魚澀的衣角,略有些躊躇的模樣。

    兩人正是濃情蜜意時。

    眼下這狀況,邰笛要魚澀去死,魚澀也會去。

    魚澀道:“怎麼了”

    邰笛擡起頭來,道:“我們能不能不睡一間”

    魚澀的眼眸沉了沉,他不容置喙地說道:“不能。”

    邰笛的眼眸一下子暗了。

    魚澀的心像被針紮了一下,微微抽痛,他嘆了口氣,擡手摸了摸邰笛柔軟的額發,無奈地道:“我能問原因嗎”

    “我還不能接受你。”邰笛低頭,信手拈來地說着假話。

    系統無語望天,道:“你找藉口也找得靠譜點好嗎前一秒還喘着氣求抱抱,這一秒就堂而皇之地說還不能接受,咱談戀愛能真誠點嗎”

    要是真誠

    他早把魚澀的命根子踹飛了,哪輪得到在這裏虛情假意。

    魚澀久久地注視着他頭頂的發旋。

    半晌,他才軟了語氣,道:“可以。不過你要分牀多久。”

    分牀

    邰笛低頭,扯着嘴角嗤笑了一聲,片刻後他就把這嘴臉收了起來,裝作一副乖乖巧巧的模樣,低聲道:“你放心,不用多久的。”

    魚澀看了他很久,沒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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