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這幾天,邰笛完全在a的掌控之中,半步都不能出這間閉塞的實驗室。a也是往來無蹤影。也不知道他在忙什麼,來的時候就沉默地坐在邰笛的身邊,這猶如深淵般深邃的眼眸直勾勾地注視着他,但又不像是在看他,更像是穿過視線在沉思什麼。

    邰笛不清楚,他也懶得深究a到底在想什麼。

    但他卻發現一件好事a居然能被刷好感度。

    這麼多年來,邰笛遇到過形形色.色的攻略對象,不免會撞到幾個情況相仿的。像a和徐慳這種精分或者人格分裂的他也不是沒遇到,恍恍惚惚地,他想起了顧清溪和盧巍。他的記憶有些模糊了,這兩人長得高矮胖瘦他也全然記不清了,卻猶記得這兩人也是同一個人,盧巍是顧清溪的分裂體,是那個世界bug的產物。

    這麼想來。眼下這窘迫的狀況和盧巍把他囚禁在小黑屋的時候也挺類似,唯一不同的是,盧巍可比這個末世的創造者好說話多了。邰笛記得他當時只要一說重話,那小可愛好像就難過得快哭出來似的,一會兒怕他餓了一會兒怕他渴了,把他當做易碎的琉璃或者溫室裏的花朵,彷彿只要輕輕一捏就會粉碎似的。誠然邰笛並不像是盧巍想象得那麼脆弱嬌氣,如今也不免懷念起盧巍當年對他的好來。

    那個小可愛可比a這個陰險毒辣的男人好太多了

    他被囚禁的幾天裏,a經常忘記按時給他送水或送飯,別說監視他了,大多數時候連個人影也沒有。就算來了,也不說一句話,不透露一句外頭的消息,就像一個封閉的石頭,悶悶的,實在無趣。

    過了幾天這樣的日子後,邰笛已感到生無可戀。他不知道今天幾月幾日,不知道末世推進到了什麼程度,他如同一個山頂洞人,又像是身處於一個時空靜止的夾縫裏,日復一日,循環不斷,毫無變化。

    又過了幾天,a彷彿完全忘了邰笛的存在。邰笛算不清日子,但他能感覺到,從a最近一次來監視他,到今天,已經過去了無數時光。

    a難道徹底忘了他的存在

    邰笛的表情有些古怪。這幾天,他雖然連身帶心都煎熬得可以,但終究沒有放下戒心去溫暖如春的空間度過這段枯燥無味的歲月,就是怕被a發現他除了治癒還有空間這一逆天的金手指。

    這樣好不容易避過被解剖命運的他,肯定會被a開膛破肚地用來研究的。在a的眼裏,他就是一個“實驗品”,若是“實驗品”想要保全自身,就必須要掩藏自己的光芒,盡力散發出“我很平庸,你把我扔在一邊”的氣息,以來削弱他的存在感。

    一直以來,邰笛在這一方面都做得很好,即使a來了,他也一句話也不說,偶爾這個大佬興致來了,想要逗他幾句,邰笛頂多面無表情地點頭或搖頭,氣得a甩袖而去的那天給了他致命一擊的評價。

    呵,你真是太無趣了。

    收穫這一評價的邰笛心中百感交集,要知道之前那些世界,那些可愛的攻略對象,可都覺得他是個很有趣的小妖精呢,被劈頭蓋臉地砸了一臉的“無趣”,對邰笛的打擊頗深,這個打擊的程度,和419之後炮.友說“你表現得和死魚”一樣令人難過。

    可邰笛難過歸難過,他的目的可算是達成了。這之後,a就連續沒出現好幾天,應該是去找新的有趣的“實驗品”了吧。

    邰笛樂得自在,滿心歡喜地以爲警報解除。他的軀幹被鎖住動彈不得,但意外地卻能進空間,只不過從空間裏出來,他依然是被鎖在手術檯上的,但能進空間,對邰笛來說就是雪中送炭。

    這就意味着他不用眼巴巴地餓着肚子,也不用每天晚上寂寞地在那架冰冷的手術檯度過漫漫長夜。

    邰笛一到空間就樂不思蜀了,他在空間裏玩了好幾天,昏天黑夜地玩。空間真的是個寶地,溫暖和煦的風吹到赤.裸的皮膚上,不感到一絲一毫的寒冷,反而如沐春風。

    他待在空間裏,以天爲廬,以地爲蓋。無憂無慮,完全不用思考背後是否有個冰冷陰鷙的目光盯着他。

    “”

    邰笛這才立完g,就感受到了g神奇的力量。

    他原先坐在草地上啃蘋果,啃着啃着,啃不下去了,背後的視線實在太如芒在背,讓他難以裝瘋賣傻地忽略。

    邰笛緩緩地回頭一看。

    果然,那個陰森恐怖的男人穿着沾滿血的白大褂,腰線筆直地站在不遠處,沉默寡言地看着他。

    完了。

    這是邰笛的第一個念頭。

    他怎麼進來這裏的,逆天嗎

    這是他的第二個念頭。

    “嗨。”邰笛自以爲帥氣地衝他一笑,從身後挑了一顆最小最酸澀的蘋果,友好地表明自己不與他爲敵的立場,“寶貝,要喫蘋果嗎”

    a不作回答。

    邰笛舉得手痠,以爲這番欲蓋彌彰的討好又要作廢,便怏怏地把手放了下來,乾巴巴地笑着,自言自語道:“蘋果的確不太好喫,不想喫也正常”

    不過眨眼的時間,a就神不知鬼不覺地來到了邰笛的面前,擡起右手包住邰笛舉着蘋果的手。

    “我喫。”

    他頓了頓,道,“可你沒削成小兔子的模樣。”

    同爲男人,a的手就比邰笛的手足足大了一圈。他寬厚的手掌能夠毫不費力地包住邰笛的拳頭。

    可他的體表溫度卻很低,冰冰涼涼的,像個久置冷凍區的冰塊,一握住,邰笛就被凍了個“透心涼,心飛揚。”

    太冰了。

    果然是冷血動物的體溫,邰笛如是想到。

    他忍受不了這樣的溫度,猶猶豫豫又哆哆嗦嗦地把手抽回來,等把手從人家那裏抽回來了,他才發現這個“人家”身上和衣服上沾的血可不是一般的多。

    邰笛早就看到了a身上的血跡,可他卻並不以爲然。

    據系統的闡述,這人陰晴不定,無惡不作,創造了這個動盪的末世,和神話故事裏的惡魔也沒什麼本質上的區別。

    一個惡魔,身上沾了獵物的血,簡直是最正常不過的事了。不過邰笛不會殫精竭慮地詢問他又去哪裏幹了壞事,又或者找到了別的實驗品。他要是真問了,大約也和死期不遠了。

    所以邰笛巧妙地避開了“血跡”的疑問,而是稍微偏了偏頭,盯着手上的蘋果奇怪地問道:“什麼兔子形狀的蘋果嗎”

    a的臉色一直很白,也不知是因爲他常年待在實驗室中,不喜歡迎着空間炙熱的暖陽,還是因爲暖陽的光線太強烈,他的臉色竟然比以往還要白上幾分,這樣一來,真和從潮溼、陰冷的地獄裏出來似的了。

    a點頭:“你削蘋果,不都喜歡削成兔子形狀的嗎我想喫。”

    邰笛被這白得嚇人的臉色晃得一怔。他的確會把蘋果削成兔子形狀的,那是他撩漢和撩妹途中的一大技能,這個世界爲了挑逗傲嬌的徐慳,經常故技重施,把紅豔豔的蘋果削成那樣的可愛模樣,再送給徐慳。

    他這做法和“烽火戲諸侯,只爲褒姒一笑”昏君沒什麼兩樣。可a這樣的人,提出這種古里古怪的要求,實在有些違和和奇葩。

    邰笛不止一遍問了a是不是想要兔子形狀的蘋果,原以爲他會不耐煩地說“算了”,哪知道a今天竟然極其有耐心,雖然臉上的表情一直是板着的,但從頭到尾都沒嘲諷過一句,徹頭徹尾顛覆了邰笛對他平常的印象。

    a心滿意足地喫到了邰笛爲他削的小兔子蘋果,臉上勾起了一抹若有似無的微笑。

    這微笑不同於a以往的微笑a以前也會笑,不過都是皮笑肉不笑,臉上的皮肉是動着的,但掩藏在笑容背後的冷漠令人心驚。而a剛纔的笑,卻沒那麼多條條框框,也沒那麼多心機,他取下了那層厚厚的面具,露出了一抹真摯的笑容。

    a的皮相就是好。

    若是忽略他是一條陰鷙的毒舌,是人都很容易被這抹令人舒適的笑容感染到,這不,邰笛一晃神,就被這抹笑容勾去了半魂,心道:他果真就是個膚淺的顏性戀,這麼恐怖的大反派對他頤指氣使,他竟然還會動心。

    可悲。

    邰笛狠狠地唾棄了自己好幾遍,回頭就見a專注地看着他。a好像有些睏倦了,半睜半不睜着他那雙瀲灩的桃花眼,眼尾微微耷拉下來,空了一隻手託着下頜,慵懶地盯着他看。

    專注不等於深情,卻無限接近於深情,這讓沉浸在這目光的邰笛不由恍惚起來。

    a就是一個兇獸之王,偶爾收斂起他的爪牙,露出點和藹的氣息來,就足以讓人臣服。

    “”

    邰笛深深吸了口氣,撫平左胸口鼓譟的動靜,硬着頭皮鎮靜道:“你是怎麼進來這裏的”

    a的桃花眼上挑了三分之一,道:“哪裏”

    “我的空間。”這人都輕而易舉地走進來了,說明a遠比他想象得還要知道得多,他神通廣大到讓人完全摸不透。既然敵人強大得難以估計,邰笛反而什麼都不怕了,也不藏着掖着了,死豬不怕開水燙地直言了空間的名字。

    a皺了皺眉:“原來這地方叫空間”

    “”

    a的語氣聽起來甚至有些神祕叵測,他道:“我找你,找不到,躺在了你待過的手術檯上莫名其妙就進來了。”

    “”

    tat

    邰笛:高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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