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是需要您簽字的文件,請過目。”
盡職的祕書小姐結束了每日的例行彙報,將一疊文件捧到辦公桌前,陸喬喬粗略掃了一眼,居然足足有十幾個。
距離下班時間已經剩不到兩分鐘了,想到系統重複了好幾遍的提示,她抿着脣,爲難地看着祕書小姐:“有今天之內必須簽好的嗎”
祕書小姐依舊笑容可掬,毫不含糊地回答:“這些就是今天之內必須簽好的。”
“”好好好,她全簽完再走總可以了吧
抽了一份文件出來,佯裝認真的模樣細細瀏覽下來,等祕書小姐一走出了門,陸喬喬立馬拿起筆“刷刷刷”地開始狂草,把自個兒的名字寫得要多藝術有多藝術,只求一個快字。
反正只要是系統沒有主動提示的事,就不會影響主線劇情的發展,她敷衍一點兒也沒有問題,畢竟對於她來說,重要的不是籤這些文件,趕緊完成系統佈置的任務纔是正事。
三分鐘後,辦公室的門被人從裏面猛地拉開,帶起了一股中央空調的冷風,吹得辦公桌就在門口邊的祕書小姐一個激靈,轉頭看見自家陸總踩着優雅的步子走出來,跟她說文件都簽好放桌上了,語調一如既往的溫柔,完全看不出是剛纔那個粗魯拉門的人。
“你也別留太晚了,一個人走不安全,做完事就早點下班回家啦。”
“好的陸總慢走。”
陸喬喬點點頭,乘着頂層專用的電梯直達地下停車場,四下沒人看着,步伐頓時快了不少,朝着自己的車位匆匆走去,不敢耽擱半分。
車前電子錶上顯示的時間已是六點十分了,她把包包往後座一丟,拉過安全帶繫上,剛發動車子,眼前又彈出了半透明的提示框:“與男主進行一次約會,爲好感度的提升做最後衝刺。”
行了行了,她又沒有健忘症,可以不要一直自動彈出來嗎
“重要的事要說三遍。”
已經不止三遍了好不好,而且車子還在開,這麼突然擋在她的視線前面,是想讓玩家新增一項死亡體驗嗎
“系統會確保玩家在遊戲中的生命安全,必要時給予復活技能。”
復活那也還是會有痛感啊,真撞得頭破血流的話,得有多可怕
“世界以痛吻我,要我報之以歌。”
這不是伏爾泰的少拿名人名言來掩飾自己的bug
邊跟系統插科打諢邊開車,陸喬喬終於趕在了六點二十九分到達酒店門口。
準時得比強迫症還強迫症的傅司珩果然又是踩點出現,一眼便朝她看了過來,邁着大長腿走到車旁,開門上車。
地點是早就定好了的,她跟他簡單寒暄幾句後,便不再開口了,一副“我要專心開車請不要吵我”的模樣,目視前方。
倒不是她故意要冷落傅司珩,只是目的地的具體位置她也不太清楚,還得靠系統的聲音給她一路導航,自然分不出精力來找話題聊天了。
所幸地方離酒店不算太遠,這段蜜汁沉默很快就結束了,隨之而來的是前方人頭攢動的嘈雜聲響,夜幕降臨,氣氛更加熱火朝天。
但據她對傅司珩的瞭解,想必他會覺得街邊小喫不衛生而拒絕,問的時候也只是抱着試試的心態隨口一提,沒想到他卻毫不猶豫地同意了,連一絲勉強都看不出來。
好吧,不管他是因爲什麼同意的,沒有異議就行,於是她立刻就定了今天下班後去,完全沒有留意到是週五週末前的夜晚無論去哪兒都人比較多,更別說是向來就人潮洶涌的夜市了。
更要命的是
陸喬喬低下頭,看了看自己腳上的高跟鞋,簡直有種想把鞋跟掰斷當平底鞋穿的。
這真的不是她的錯。
當時提出逛夜市的時候,也沒想太多,直到今晨要換衣服上班了,她在偌大的衣帽間裏晃悠了好久,只覺得這位大小姐的愛美程度實在是太可怕了,居然連一雙平底鞋都沒找着
沒辦法,幸好她陸大小姐最不缺的就是錢,一會兒回到集團後,讓祕書小姐去附近的專櫃買一雙就好,下午換了鞋子再出發。
結果系統一言不合就給她快進了整個白天的時間,剛進辦公室坐下來,茶還沒喝完一杯,祕書小姐就進來例行彙報了,順便讓她簽了一疊文件,害得她險些失約遲到,想半路上繞去百貨公司買雙鞋都不行,只好就這樣硬着頭皮上了。
店大哥響亮的吆喝聲,油鍋裏蒸騰飄散的白氣,勾人的香氣四溢,人羣也越來越擁擠。陸喬喬踩着三寸高跟鞋,挺直背脊,即便走不出優雅的姿勢,至少也要走得平穩自然些,不能失態
“啊”
但人還是不要隨便立g的好,這不,剛想完她就被一個行色匆匆的小夥子狠狠撞上了左肩,腳跟不穩,頓時要往旁邊倒去,而且這人是強行穿過她和傅司珩之間的,直接就把她往另一個方向撞開了,根本沒有所謂的投懷送抱的戲碼,那個方向是一口油泡翻滾的大鍋
“陸喬喬”
傅司珩也被撞開了兩步,剛回頭就聽見她突然驚慌地尖叫了一聲,眼看着就要倒進別人的攤子裏,那口炸肉腸的油鍋不停冒着滾燙的泡兒,危險至極,忙快步衝過去,伸臂扣着她的腰往回一撈,只是人一急就控制不住力道,讓她直直撞在了結實的胸膛上,眼冒金星。
“嘶疼”
傅司珩帶着她離攤子遠了好幾步才停下來,一聽懷裏的人兒說疼,又立刻低頭看她,緊張地問:“怎麼燙着了”
“沒沒有,我沒事。”陸喬喬先被嚇得驚魂未定,後又被他撞得暈頭轉向,老半天才回過神來,結果還被他手臂勒得死緊,喘不過氣,“你咳咳,先鬆開一下。”
聞言,他才發覺自己依舊緊摟着她的腰,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得有些過分,連她微微顫動的眼睫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傅司珩”
他依言鬆開了些,猶是不放心地上下端詳幾回,確認她真的沒有受傷後,一直虛環在她腰間護着的手臂才悄無聲息地垂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