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總看來是真有急事,先令司機把他送回了宿舍,也沒多說別的直接就走了。

    一大早就起來拍戲,累了一天,最後又那麼投入地在衆人面前演了場戲,張聲早就覺得疲憊了,剛纔也不過是強撐着而已。

    他可以在別人面前表現地很脆弱,但混跡多年的經歷已經讓他無法在外人面前表露出自己真正的狀態和情緒,那會讓他處於弱勢的一方。

    所以下了楚總的車,走在沒有人的樓梯上,張聲狠狠地打了個哈欠。

    開門進屋的時候恰巧遇見略微有點娃娃臉的青年從洗手間裏出來。

    對方看見他的時候明顯有些不自在,訕訕地跟他打招呼道:“聲哥你回來啦。”

    “回來了。”張聲應道,輕微地挑起了嘴角。

    “拍戲還順利麼”

    “還成。”不想分神應對對方,張聲直接走到自己的房門前,拿出鑰匙開門。

    門還沒開,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似的,扭頭問青年道:“高興搬走的時候他把房門鑰匙給誰了”

    面龐格外生嫩的青年表情一僵,語氣有些不自然地說:“上交回公司了吧,一般不都應該是這樣的麼怎麼”

    “沒怎麼。”留給對方一個背影,張聲沒再多說什麼。將鑰匙門鎖的孔洞當中,旋開了房門。

    娃娃臉青年愈發侷促了起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對方話突然少了、不再是一副微笑着的樣子,他覺得今天的張聲格外高冷高貴冷豔,帶着一點兒讓人覺得可怕和陌生的感覺。

    他是不是發現了

    “砰”的一聲,張聲已經關上了房門。

    打開了臥室的燈,將房門關上,張聲往桌子上掃了一眼,之前楚天給他的那張私人名片還安安靜靜地放在那裏,但是怎麼瞅,位置都有點兒不對。

    搬出去的時候高興收買了另外兩個室友的事情,張聲不是沒有察覺的。兩個還沒出道的小萌新想抱前輩的大腿,這也是人之常情,但最多也無非是負責監視下自己,別的倒也做不出來什麼,張聲也就一直都沒放在心上,隨他們去了。

    他沒料到的是自己的室友消息竟然還挺靈通的。從劇組回到宿舍的時間這麼短,消息就已經傳過來了。

    剛纔刻意提到鑰匙,也是因爲想提點一下對方,對於他們私底下的那些勾當他心裏都明白,只是懶得計較而已。

    有些人總習慣把自己的定位定的很低。而這樣的人,對於他來說連敵人都不配。

    晚間跟琳琳通過電話以後又洗完了澡,張聲就一頭倒在了牀上。

    拿過手機按亮屏幕,就看見有一條未讀的短信。

    發來短信的手機號張聲早已經眼熟了,隨手點開,是一個時間和一串地址:

    明晚七點,銘遠國際4801號。

    “嗤”張聲沒忍住,嗤笑出聲來。

    一笑這都什麼年代了,楚總竟然還在用短信發信息。

    二笑楚天也真夠可以的,把地點定在這麼個一瞅就不是能正經喫飯的地方

    張聲當然不會畏懼這個。

    他擡手打了個字,沒有絲毫猶豫地就發送過去:好。

    銘遠國際是一家國際性的星級酒店,一直以能夠保障顧客而聞名。門口有兩道門,進入第二道門前需要通過酒店的會員身份驗證,所有進出口都有24小時保安巡邏,所以絕對不會有什麼亂七八糟的人混進來,更加不會有顧客在裏面用餐時被偷拍到。

    也因爲這一點才使得許多中上層的人和明星都樂意往這兒跑。不僅和什麼用餐的時候都不會被狗仔隊打擾,還可以結識到許多有身份的人。

    當然那是對於在大廳用餐的人來說,像楚天這樣直接把他約在樓上的客房裏的,一般來說都不是單純地來喫飯的。

    張聲剛剛進了第一道門走到服務檯前,前臺小姐禮貌的說了聲您好,他還沒報身份,大堂經理已經禮貌地走了過來:“請問您是張聲張先生嗎”

    很明顯,楚天都安排妥當了。

    這家酒店雖然來的都是高端客戶,不似其他喫飯的地方有那麼多人,但這個點兒在大廳用餐的人已經不少。人來人往的,雖然不會有娛樂記者,但張聲還是兢兢業業地扮演起了剛剛出道的小明星的形象。

    他似乎是第一次進來這種地方,靈動的眼珠忍不住來回打量,卻毫無卑微之色。青年微微揚起脣角,禮貌笑道:“我是。”

    “張先生您好,這是您的房卡,請收好。電梯在進門以後的這一側,您刷卡直行向上即可。”

    張聲道了聲謝就接過了房卡,走進服務員推開的第二道門,在那些時不時掃過來的視線之中,從容不迫地向着電梯走去。

    那位經理很會做事,從始至終都沒有透露過他是誰邀請來的。但能進到這裏頭喫飯的哪個不是人精,這也並不耽誤其他注意到動靜的人開始猜測張聲的身份。

    除了本身的相貌特別容易引人注目以外,實在是這青年的衣着打扮,與夠格來這裏的人出入太大。

    天氣已經開始轉涼,張聲穿着件淺灰色的風衣,裏面是白色的v領打底衫,兩條又長又直的腿被一條洗的有些發白的牛仔褲包裹着。他這一身穿着都特別合體,看起來乾淨爽利,就是一瞅就不是什麼名品店的、能叫得出牌子的東西。

    原主的衣服雖然都不便宜,但也入不了這些人的眼。畢竟人靠衣裝,張聲明白那些人都在看什麼。

    他其實也很注重外形和打扮這方面的,只不過內心深處他早就不是個介意別人看法的青年了。如果有條件的話他會毫不含糊地換上那些其實並不是必要的華貴奢侈品,但沒有條件的時候,他也不會覺得自己穿着普通的牛仔褲有什麼丟人的。

    上了電梯以後一路暢通無阻地直接到了四十八層,電梯門打開,裝修華麗又不失典雅的房間格局就映入了眼簾。

    巨大而又精緻的水晶吊燈下面是一張圓形餐桌,高檔面料做成的桌布上面已經擺好了擦得雪亮的西式餐具,純銀打造的燭臺上幾根蠟燭才被剛剛點燃不久,映得桌面上的一切擺設都栩栩生輝了起來。

    溫馨的橙黃色燈光將室內的佈局添上了一筆旖旎之色,音響裏放着曼妙縹緲的女聲,是一首沙啞動人的情歌。

    “抱歉,來晚了”電梯門再次打開的時候張聲正倚在沙發上,側歪着頭玩手機。

    青年大半個身子斜靠在沙發上的姿勢看起來有點。他一條腿隨意地搭在沙發的扶手上,另一條腿隨意地伸展着,整個上身則陷入了沙發中,v領的衣服因爲這樣的姿勢而越發地大敞四開,露出一大片瑩白的肌膚和形狀格外分明的鎖骨。

    楚天的腳步微微一頓,擡腕看了下手錶:“晚了十五分鐘。”

    隨即視線一轉,就落在了那張哪哪兒都透着浪漫、佈置得格外華麗的桌子上:“”

    張聲這纔有些懶惰地撐着上身坐起了身來,他擡起雙臂抻了個懶腰,衣服下襬被提拉着向上延伸,纖細的、因爲近期持之以恆的健身而形狀越發美好的腰肢就跟着露出了一小部分,露出一片旖旎的春光。

    楚天擡手鬆了松領帶,難得的有些不自在,“我讓小李定了個房間而已,沒想到”還多此一舉的、這麼華麗地佈置了一番。

    雖然楚天說的顏真意切,但張聲習慣多想了,他認準了對方對他有想法,這會兒壓根就不信。

    青年大大咧咧地坐在沙發上,微微仰着頭,眨着一雙閃着水光的眸子看着楚天,那模樣無辜、懵懂又脆弱。無論芯子裏是個什麼樣的人,至少這樣的外表確實很容易激起別人的保護欲。

    尤其是像楚天這樣身份的人。

    他就是要先探探看,楚總對自己保持的那些想法究竟到了什麼程度。

    無論是與人打架還是談判,張聲都是個中老手。他習慣於像經驗老道的獵人捕獵時一樣,先觀察、再試探,直到完全摸清楚對方的底細,再一舉出擊,殺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低頭注視了青年幾秒鐘,楚天再次移開視線,拿起遙控器先把不斷迴響的音樂關了,緊鎖的眉頭才稍稍舒展了一些。

    緊接着,將手中的遙控器隨意向後一丟,他俯下了身去。

    張聲依舊笑嘻嘻地看着楚天,等待着對方的逐漸靠近。實則早就繃緊了渾身的肌肉,笑裏藏刀地想着,要是楚總敢做什麼,他就

    嗯

    嗯嗯

    只見楚天俯下身去,擡手將張聲大敞的衣領往上提了提。

    “你總是這樣穿衣服的天冷了,以後還是多穿點。”

    隨即將張聲的衣領整理好,重新直起身來:“先喫飯吧,我們邊喫邊說。”

    張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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