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自家都有個爹是在做演員的緣故,琳琳和珂珂對於片場這種地方一直都心生好奇和嚮往,這兩天就總吵着楚天要他帶他們去探班。

    受楚家絕大多數人對楚天都是一副又敬又畏的態度的影響,再加上楚天自帶的懾人氣場,楚珏珂有時候還挺怕他小叔的,不敢趁他小叔忙的時候讓他帶自己去片場玩。

    但楚珏珂不敢,張艾琳倒沒什麼不敢的。在她的心目中楚天可是個特別和藹的叔叔,雖然有時候也有點兒兇,卻從來沒對他們兇過。

    但張艾琳有一點確實挺像她爸的不喜歡也不習慣麻煩別人。因此她唯一的顧慮就是怕楚天爲了帶他們出去玩而耽擱了自己的事情。

    畢竟她爸都說了,楚叔叔日理萬機日進斗金,忙着哩。

    所以最後他們兩個誰也沒去求,還是將過來參觀度假村的股東們都打發走以後的楚天發現了倆小孩兒的不正常,詢問過後才知道原來他們是想去片場玩兒。

    這陣子最差的情況每晚還都能看見張聲一回,有時候還可以找藉口留宿下來,由於這些個緣故,堪稱日理萬機的楚總這些日子就沒再抽時間去片場探過班。

    現在既然兩個孩子都想去看看,楚天一想自己也該去劇組探探班兒了,於是就答應了下來,趕着自己沒事的時候說走就走,雷厲風行。

    他們這頭敲定好了,一大早趕過來接班帶孩子的方榮:“”

    楚天說:“你也一起來。”

    他對方榮和葉敬飛都沒什麼成見,這倆人的底細他早已經仔仔細細地找人調查過,他們既知道感恩也夠義氣,比起張聲身邊兒那些樹倒猢猻散的陰鷙小人楚天當然更欣賞這樣的人,也很感激他們,再加上愛屋及烏

    所以他對方榮也跟張聲似的,像是對待弟弟那樣,如果能提攜的話他倒是不介意多帶帶他,因此對他也跟對待旁人時不一樣,要和氣得多。

    把兩個小孩兒都裹得嚴嚴實實地抱上了車,以前他爲了去探那老流氓的底細,也爲了要逗弄對方,楚天去探張聲的班的時候從來都不會提前告知。哪兒想到今天還挺巧的,他們剛要出發的時候碰巧張聲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平常沒什麼事的時候張聲是不會主動給自己打電話的,兩個人又都不怎麼用微信,所以除了面對面的在一起說說話以外倒鮮少會有什麼交流。

    所以張聲冷不丁主動打電話過來,他下意識的就想到是不是發生什麼事兒了,就連忙把電話接了起來。

    電話那頭的張聲:“”

    楚天眉頭一皺,問道:“怎麼”

    “沒怎麼,我打錯了。”

    楚天:“”

    他又聽到電話裏對方咀嚼食物的聲音,想來應該是在午休了,剛想問他那又是要給誰打電話,就聽張聲口齒含糊地說:“那個什麼,您怎麼接電話接的這麼快啊”

    把“還以爲你出了什麼事”嚥了下去,看不見張聲,他心裏忽然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似的。把一行人正準備去探班的事兒告訴了張聲,掛上電話以後就直奔着劇組的方向而去。

    早上起得太早,再加上剛纔演戲的時候消耗了太多精力,到了喫飯的時候一放鬆下來張聲的腦子就有點兒發懵了。但酣暢淋漓地演了一場戲以後,演戲時的那興奮勁兒還沒消退,他心情頗爲愉悅地一邊喫飯一邊拿出手機翻看各種消息,擺愣了半天不知怎麼的就把小楚總的號給撥出去了。

    就算打開了手機通訊錄他其實也沒要給誰打電話,就是不知怎麼的,這電話就打到了楚總那兒了。

    等張聲反應過來想要掛斷的時候那邊已經接了起來,於是就有了剛纔那一段對話。

    今兒個不僅僅是他進這個劇組以來頭一回揚眉吐氣的一天,更是自己閨女第一次來探班的時候,就算劇組人多口雜的不能相認,他也覺得渾身上下更加舒暢了,充滿了幹勁兒,還暗搓搓地準備着等會兒要在他閨女面前露一手。

    這樣想着,他連飯都比平時多吃了好幾口。

    因爲上午進度被耽擱了一些的緣故,所以午休的時間並不長。張聲吃了飯以後很快就收拾妥當,重新出現在了攝像機前。

    這次的場景已經從大殿轉換到了承宣帝的御書房。

    玄瑜用寬大的袖袍一掃,桌子上早就由場務人員給擺好的筆墨紙硯就統統被掃落在了地上。

    方纔在大殿之上言輕力勸承宣帝御駕親征,承宣帝被他氣得不輕,最後只說了句“再議”就下了朝。下朝以後他直接將言輕叫了過去,於是就有了現在這一幕。

    看見玄瑜憤怒地將桌上的東西都掃落在地上的場景,言輕腳步頓了一頓,隨後仍舊不卑不亢地走進殿內,雙手在胸前抱拳躬身,恭恭敬敬地喊了聲“陛下”。

    玄瑜雙目赤紅地看着他,大怒道:“你就那麼想讓朕去邊關言子鍾啊言子鍾,你給朕說,你到底是何居心”

    “是何居心”將抱拳的雙手放下,言輕笑了。

    他笑得三分無奈中帶着七分苦澀,喃喃着說:“是何居心臣方纔在大殿之上已經說過了。”

    雖然後面還會重新配音,但他清涼透徹卻莫名帶着一絲悽美的令人心碎的嗓音穿透力十足,他乍一開口場上就變得更加安靜了,就連被隔絕在外蹲點的粉絲們的目光也不自覺的都被那羸弱削長的身影所吸引。

    衆人只見他重新擡起纖長的脖頸,用那已經有些渾濁的雙眸正視着上方的九五之尊。言輕說:“陛下親自帶兵出征,一來可以鞏固軍心增強士氣,二來可以收回軍馬,緩解外戚專權的局面,只要陛下肯出徵”

    “言輕你夠了”玄瑜終於壓不住火氣地一口氣爆發出來。溫偉實的這一嗓子爆發的太突然,連旁邊看熱鬧的人都給嚇得抖了起來,他怒吼道:“你夠了你給朕住口什麼外戚專權那薛貴人豈是你能出言玷污的再說下去當心朕命人將你拖出去”

    然而一向淡薄名利,不卑不亢的言輕卻不會被溫一哥突然爆發出來的氣勢所嚇到,張聲依舊專心扮演着那個淡定又從容的言輕,他微微垂眸,語氣中似乎已經帶上了幾許失望,頗爲落寞地呢喃着:“薛氏一族恃寵生嬌,陛下您知道的您明明知道的”

    “朕知道什麼”承宣帝語氣僵硬地說:“朕什麼都不知道朕甚至都不知道朕出了這都城還能不能再回來”

    聽了這話的言輕瞳孔一縮,驟然擡眸:“陛下”

    但盛怒之中的承宣帝就沒有給他說太多話的機會。他幾乎不加思考地繼續道:“朕倒是知道朕若是去了邊關,你就可以與鳳儀”

    “臣會與陛下同行。”這一次是言輕打斷了玄瑜的話。

    兩位主角息了聲,片場變得更加安靜,就連吳道也只悄聲說了個“好”字,沒再用喇叭對演員做什麼多餘的引導。

    “你說什麼”一瞬間從憤怒轉化爲怔愣,溫偉實這一回表現的很到位,倒沒有失了水準。但張聲的表現卻更加令人覺得驚豔。

    只見他輕輕嘆了口氣,他的目光忽然就變得極爲柔和,言辭真切得甚至略微帶上了點寵溺的味道,重複說道:“臣陪陛下同去”

    “臣陪你。”

    他看向玄瑜的目光不再那麼尖銳,反而充滿了包容,甚至是愛意。那一刻饒是誰見了都產生了一種“言輕的眼裏心裏裝的都是玄瑜”的感覺,深情款款的就好像他正面對的是他迷戀多年的愛人一般,那情感真實的,簡直就令人心驚。

    “卡”就連吳道也在微愣過後纔想起來這一場已經結束,連忙叫了停。

    他拿起大喇叭說:“這場拍的不錯,休息一會兒,半個小時以後開始下場”隨後就拖着椅子去看錄像了。

    張聲在導演叫停以後也恢復了自己作爲青年張聲時的樣貌,他的那個小助理這時候已經激動地衝了上來,直說他剛纔演的太好,太會撩了,別說是承宣帝,就是塊百鍊鋼也得化成繞指柔了。

    這也不是這部劇第一個刻意賣腐的情節了,爲了把兩男一女之間的關係顯得更加曖昧一些,這段兒在表演上確實是要求兩位男演員稍微透露些彼此之間朦朧的愛意和感覺的。

    但別人都說他演的好,張聲倒沒有什麼特別感覺,事實上這場戲他其實並沒有投入太多,簡直都可以稱得上是半本色出演了沒少在聲色場上混過的人,哪個不會說上一兩句像這樣動人心魄的情話就算是對着他最近都比較厭煩的溫一哥,但也不過就是一句我陪你而已,想怎麼深情有愛都成,沒什麼說不出口的。

    沒理會溫偉實上上下下打量他的目光,只禮貌性的衝他點了點頭,張一回身就看見楚天正站在人羣當中,正神色複雜地看着他。

    張聲:“”

    雖然他自己本身並沒覺得有什麼問題,但怎麼一對上小楚總的這個目光,他就有一種做了什麼壞事兒被抓包了的感覺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忍不住一口氣看完了一年生,少女心都炸了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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